水馨也不是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p>
不过，她还真不在乎。</p>
首先她已经被特别针对了，这充分说明，这个领域的主人对她已经有了特别的想法，确切的目的。这样的情况，难道她乖巧顺从了，就能改变对方的想法，获得比较好的结果吗？明显不可能。而且，就算是装巧卖乖能得到一个相对好点的结果。这种结果也是完全由别人决定的，不可控的。</p>
水馨也不接受这种事情。</p>
其次，水馨可没有忘记，桓综茗说的“两可之间”。</p>
这个领域的主人，位于“鬼”与“魔”的两可之间。</p>
这一点很重要么？</p>
很重要的。</p>
如果苏倾在空间里将自己的问题问出来，水馨完全可以告诉她，“鬼”、“凶灵”、“魔”的区别是什么。</p>
鬼不用说。</p>
比如说白云山出现的那些，可以说是凶灵恶灵，水馨却不会说它们是“魔”。</p>
她其实已经非常明确的说过了“魔”的核心——非外来入侵的妖魔，非兵魂吞噬的魔，这里的“魔”，核心是“执念”。</p>
因执念而生，因执念而存。</p>
哪怕重新开启灵智，能继续修炼，也不是真正的生灵。核心依然是“执念”。</p>
这个核心其实也就说明了一个后果——魔，是不会有“领域”的！</p>
领域是从意境提升而来，基础就是“神魂的自我认知”，发展起来，会渐渐深化成“真灵的自我认知”。</p>
“魔”不管是执念直接形成还是灵类生物堕落或者衍生，都有一个共同点——没有真正的神魂，更不要说“真灵”，没有“真灵”，哪怕入魔之前有着领域，这个领域也会在入魔之后消失或者被剥离——这看他原本的境界。</p>
当然，不是说“魔”就没有类似的能力了。</p>
虽然“魔”是一种力量归于己身的类型——相比之下，剑修都在升级的过程中一步步更多的去借用天地的力量——但他们有种力量叫做“魔种”。</p>
魔种就是将自身的执念为种，控制其他的个体，类似于凭空制造分身这样。</p>
这也是水馨会问桓综茗这人是鬼是魔的重要原因之一——毕竟，要是纯粹的鬼仙，他控制那些特殊灵体，引人过来，是为了什么？还要费心在领域里面保护他们。</p>
最开始的时候，他显然还没有特别针对她。去沈慕双方的战场掠夺保存还算完好的尸体，更是早就定下了的目标。</p>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浮月界容不下一个能固化领域的鬼仙存在。</p>
漫长岁月的流逝，也会让一个得不到轮回补给的鬼仙渐渐衰弱。谁能保证这个衰弱的过程不出什么岔子？</p>
至少放在水馨自己身上，她以己度人，自认自己是没有办法在没有补给，慢慢衰落，还被封闭的情况下精神无恙的支撑漫长岁月的。</p>
就算原本是鬼仙，经历了那么漫长的岁月之后，还能不能做一个完整的鬼，也很不好说了。</p>
嗯……至于为什么恶灵什么都被抓去炼器，偶尔发展起来了一两个还没有详细资料留存的情况下，水馨是什么知道这些区别的？</p>
这倒是水馨无法回答的一个问题。</p>
毕竟类似的事情已经有很多次了。但她发自灵魂的相信这些情报的正确性，仿佛有无数的情报来做佐证。</p>
最近她已经想到了“轮回”、“铭魂”这种事情上。或者天眷或者混沌灵木解开了她的“胎中之谜”然而她又因为兵魂破碎的缘故忘了？</p>
但这暂时没法证明也不重要。</p>
水馨相信自己的这些情报就是了。</p>
现在……水馨就是想要试探一下，这位领域的主人，距离“魔”的距离还有多远。</p>
成魔之后，战斗力未必会下降，但是，领域崩散或者关联断绝，都会导致现在被困在领域之中的一堆人，有四散逃命的可能！</p>
要是领域失联之后再破开东来仙坊目前的隔绝状态，“魔”在如今的天道之下，也根本无法生存！</p>
——这就比鬼仙要好对付多了。</p>
最后，鬼仙有完整的神魂和清明的神智，阴谋诡计什么的不会比人类差。因执念而生的魔，哪怕是留下了神智，在和执念相关的事情上，也就会比极情道还要难以隐瞒！</p>
“紫霞门的内斗，与本座何关？”</p>
果然，随着水馨的质疑，端坐王座的男子冷笑一声，“无非是和本座一样，被遗弃在下界的可怜虫罢了！”</p>
这句话，让秋霁和慕鹤然难得的都产生了类似的反应——什么叫可怜虫啊？要是紫霞门把传承彻底带走了，他们能不能修行紫霞门功法不说，难道你还能继续存在吗？</p>
不过，除了腹诽之外，在场的，除了目前思维有些困难的部分筑基之外，所有的金丹，都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只是一时半刻的，还说不出不对到底在哪儿。</p>
水馨却肯定是明白的。</p>
“如果这些可怜虫帮了阁下的忙，阁下能帮他们逃离浮月界么？”</p>
“逃离浮月界？”男子明显愣了一下。</p>
水馨半点都不意外——虽然这男子从慕氏的手上抢了不少类似于灵体的存在。但慕氏失败的实验品，也不可能是什么正常神魂。他们还不敢在这种时候惹来天罚。只能说是“类似灵体”而已。这种存在，男子就是控制了对方，肆无忌惮的施展搜魂，也会因为无魂可搜而无法获得信息。</p>
当然，要是现在当场抓住一个来搜魂……</p>
水馨也说不准，在双重遮掩之下，天罚能不能及时到来。</p>
毕竟浮月界天道变更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能固化领域的大佬了。</p>
“当然，浮月界已经因为搜魂之类的邪术天道变更。不但一大堆修士受到天罚，浮月界也已经被关闭，无法联通其他诸天万界的任何一个世界了。”</p>
水馨非常流利的说着修仙界的尝试。</p>
秋霁和慕鹤然等人都有些疑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急急忙忙的说这些。</p>
但是，当他们看到那领域主人无法控制的变脸时，虽然无法读出对方的详细情绪，却也明白过来，那些“现在的常识”，对眼前的领域主人，影响远比预料中更大！</p>
然后这些人就发现，领域主人复杂但又冷漠的目光，冲着他们扫了过来。</p>
这个……</p>
秋霁反应比较快，率先严肃道，“前辈，这位林道友所说是真的。正是因为天道变更，像她这样的兵魂剑修才不再受忌惮，得以重新发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