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挣扎着站起,林子竹却是按住了他,道:“你等等,我给你接上骨。”白钰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让,让我见见雪姐姐。”语气背上无比,似乎生怕见不着诗若雪最后一面。
陈佩之仰起头,心道:“诗姑娘若不是为了给我疗伤,消耗了那么多的真气,就不会给这个恶贼害死了。”念及至此,忽地想起:“对了!还有寒晶石!”急忙抱起诗若雪,纵身跳上竹楼,进去静室。白钰怒道:“你干什么!”挣扎着要起,林子竹道:“你骨头还没接好,别乱动。”
白钰拍开他的手,咬牙站起,挣扎着走向竹楼,司徒玉几人急忙随上,林子竹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上去。来到静室门口,白钰见到陈佩之双手按在诗若雪胸前,心中震怒,喘气怒道:“你,你干什么?”蹒跚着要过去,却被司徒玉拦住,道:“你且等等,他是在为若雪姐疗伤。”
白钰道:“疗,疗伤?”定睛一看,见诗若雪胸口放着一块圆柱形的石头,那石头闪动着美丽的眩光,隐隐泛着寒气。而陈佩之双手搭在石头上面,面sè沉静,一眼不眨的望着诗若雪,瞧着那张苍白的如雪的脸,上面点点散落着几滴鲜红的血,如同白雪中的艳梅,挣扎的为着生命绽放。
白钰暗自松了口气,坐倒下来,朱宇文扶着他躺在另一张床上面,林子竹走了过来,继续为他接骨。云尘坐在门口,调气养伤。而朱宇天两兄弟却是走了出去,收拾尸体,也想在火旗弟子身上找找有什么线索。陈佩之通过寒晶石,将内力输入诗若雪体内,果然有所见效,但诗若雪受伤极重,体内的五脏被钱二踩成重伤,靠着真气是不可能恢复的,他心中明白,自己不断给诗若雪输真气,虽然可以为诗若雪续命,但却救不了诗若雪,但他此时只想让诗若雪好起来,却是什么也都不想。
如此过了几天,白钰依然躺在床上,而云尘却已疗好了伤势,冰火双雄他们却是没有再来,也不知是怕了陈佩之,还是已经放弃。诗若雪靠着陈佩之浑厚的内力,虽然身体比之前已好了不少,但若然陈佩之一旦断绝真气输送,她也照样死去。
陈佩之内力再深,也有到头之时,他白天为诗若雪疗伤,晚上便勤加修炼,以补rì间消耗的内力,他纵然内力深厚,几天下来,人已有些憔悴消瘦了。林子竹为诗若雪诊断过,也开了几服药和着陈佩之的内力疗养,但终究不能治本,想要医好诗若雪却是不可能的。
这rì为诗若雪把过脉,白钰问道:“林公子,怎么样了?”林子竹摇了摇头,道:“她的内脏都受了极重的内伤,普通的药物和内力是不可能治好的。”白钰道:“那要什么药物?”林子竹道:“一些我有,但却少最重要的一味药材,便是能够起死回生的天山雪莲,这种莲花只有在天山上面才有,所以有很多人冒险想登上天山去采摘,但天山上据说有一个神秘的门派,那门派的人武功极高,功夫神奇,我曾经外去寻找药材之时听闻过,但却未去过,也不知真的是否有这种神奇的药材。”
白钰喃喃道:“天山雪莲?”忽地眼前一亮,叫道:“这个我有!”林子竹眼中jīng光一闪,道:“当真?在哪里?”白钰道:“这雪莲是种在一个池子里面,只有一朵,若是采摘下来,一旦一个月后不用便会坏掉,不但不能用,而且还有剧毒。因此我并不带在身上。”
林子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这个药效在谷中竹的药书里面却没有记载,想来他是未能见这天山雪莲一面。”谷中竹不禁是名满天下的刀客,医术造诣比之武功上面的造诣还要深厚,他常年居住在这西域,便是在寻找几味难得一见的药材,而天山雪莲便是其中一味,但他畏惧天山派的武功,不敢上山采摘,因此终其一生,也未能够见这神奇的药物一面。他们不知道的是,胡不治其实乃是谷中竹云游之时,指点过的一个弟子。
白钰道:“我这就去采摘。”说着挣扎的要起身,云尘却道:“还是我去吧,你伤势未好,回得去还难说,况且冰火双雄他们也不知走了没有,你去了不但找不到药材,自己若然被杀,那没人知道,便当真救不了诗姑娘。”白钰听他说的真切,一时默然,道:“好吧,我告诉你,你过来。”
云尘点了点头,这种珍贵的药材自然不可能让人知道。当下凑过头去,白钰口唇微张,云尘不住点头,他心境清明,记xìng自然很好,白钰说了一遍便记住了,当下说道:“我明白了,这路程虽然比较远,但我全力奔跑的话,大概也要花上四五天,有陈公子在,一时倒是不怕冰火双雄他们,十天后我若是还没回来,你们便再派人去寻找。以免耽误了诗姑娘的病情。”
陈佩之点了点头,道:“你小心些。”云尘微微一笑,林子竹递过一个包袱,道:“里面我放了一些干粮,够你吃上十来天的。”云尘接过包袱,扣在背上,笑道:“有的吃最好,这下无后顾之忧,我便可走得快些了!”白钰迟疑一会儿,走了过来,对云尘低声吩咐了几句。云尘点了点头,走出竹楼,施展独门轻功,往竹林里去了。
司徒玉捅了捅白钰,白钰被他捅得咬牙一叫,怒道:“你干什么?”司徒玉道:“你刚才和他说什么呢?”白钰闻言突然脸sè没来由的一红,道:“我,我才不告诉你!”说着自顾自的躺了回去,但他越发如此,司徒玉变越发的好奇,特别是问到之时,白钰竟然脸红,心中大奇,想尽办法不停的追问,白钰心中厌烦,便只得装睡不说。
云尘出了竹林,来到谷口,凝神细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这才出了谷,天时气转,这几rì已不下雪,虽然天气还是一般的寒冷,但谷口没有积雪堆积,进出容易得多。
虽然云尘不怕冰火双雄他们,但在这狭隘的谷口,也怕遭他们埋伏,因此小心了点儿。出了谷口,见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方圆之内没有半点踪迹,心中奇怪:“这倒是奇了,他们都到哪去了?这几天没有下雪,难道他们那天出了谷便没有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想:“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救人要紧。”当下辨定方位,施展轻功疾驰而去。
但积雪甚厚,他又没练过飞雪点鸿,虽然他轻功甚好,但也是仗着深厚的无相功力,此时走起来,脚步若然一重,便深入积雪之中,走了一个多时辰,却只不过跑了几十多里路,云尘停下歇脚,看到石头旁生长着一棵树,转念一想,已有注意,拍了拍额头,喃喃笑道:“我怎么把自家的本事给忘记了!当真是糊涂。”他将树砍下一段,削平成板,又解下衣带,用内力搓成两条绳子,将木板绑在脚上,如此一来便可施展轻功,在雪地上面滑行。
只因他想起自己独创的沉鱼落雁,便是在地上滑行的轻功,因此才想出了这个办法,他亲身一试,果然效果灵验,不禁大喜欢呼,时而长笑,时而手舞足蹈,笑声在空旷的雪地上面远远散开,直到消失在苍穹深处。。有了这木板鞋的相助,行速快了许多,云尘心道:“这下便是万事俱备,这差西风了。”似乎天懂人情,他望着西面薄云微动,心知有风刮来,想道:“这风来的也当真合乎心意。”
不过多时,一阵西风吹来,云尘欢呼一声,张开双臂,西风鼓舞,便如一张帆一样,云尘不费气力,便可急速前行。待到西风渐歇,云尘便施展轻功,有这双木鞋,行走起来事半功倍。云尘走了一天,便找了个避风之处歇息,如此赶了两天,已来到白钰所指的山脉,这座山脉并非昆仑山脉,离大宋边界已不甚遥远。
云尘望了望山脉,却不上去,而是绕到山脚,走进一处林木之中,穿过林子,来到一个湖面前,这个湖子有三十来丈宽,呈椭圆形状,湖zhōng yāng有一处五丈大的山石,巍峨耸立,屹立在这湖中。
云尘望着一片平静的湖面,脱下外衣内衣,深深一吸口气,噗通跳下湖,湖水泛着青sè,瞧不甚清楚,而且寒冷刺骨,云尘先是运转真气,流通全身,再划开手脚,往山石游去,他住的地方湖水纵横,自小便练就了一身好水功,游到山石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来到山石边,云尘绕着山石转了一圈,他谨记白钰的话,到了一块直立的石头面前提下。
云尘瞧了瞧,心道:“想来便是此处了。”当下深吸一口气,潜了下去,水下瞧不清楚,云尘双手往下一直摸索,直到触到一个洞口,才钻了进去。游了片刻,便隐隐瞧见头顶水面亮光,当即浮了上去。见自己置身一个一丈宽的小池,池zhōng yāng有一夺通身白sè的莲花,比普通的莲花多了一层花瓣,而且要小上许多,拿在手里也只有巴掌大。
云尘笑道:“原来你便是大名鼎鼎的天山雪莲,这里可冷得很,也当真奇怪,都是一湖的水,这里居然比外边的湖水还冷。你老大爷的藏得可够深,一般人可真找不到这里。”他伸手去拿雪莲,但雪莲却微微一动,游了开去。竟像活的似的。
云尘微微一愣,虽然明白,原来这个小池有水纹冒出,想来是洞底水流缘故,想必是这息息不断的水流,才使这雪莲能够存活,要知这雪莲极为难活,只有天山特有的地势气候才能够生存,这里的水若然没有足够流通的氧气也是绝对养不活着株雪莲的。
雪莲的根伸在水底,以来吸收养分和氧气,云尘连根摘起,便可保存多些时候。云尘瞧了瞧小池旁的石头边,上面放着一个木盒,发出淡淡香味,煞是好闻。云尘拿起木盒,白钰说过,这雪莲花瓣一旦泡到了水,便开始腐坏,这雪莲一身是宝,从根到花瓣,到莲蓬莲心,都可治病,云尘打开木盒,却发现里面有一块令牌似的铁片,上面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文字。
云尘瞧了瞧,将木盒合起来,放在水里面,过了一会儿再拿起来,确保木盒不会进水后再将雪莲放在里面。钻进水里游出山洞。云尘来到岸边,先是弄干身子,再穿上衣服。歇息片刻后再动身。云尘将木盒放在怀里。拿上干粮往山谷后面走去,走了一里多路,来到一处山谷,这里已是与西夏边界接壤之处,在这谷中已能看到些寻常北方植物,也多了些自然之声。
云尘走进山谷,穿过林子,来到一处茅舍面前,屋外正晒着一些药材和晾着衣服。屋中之人听到有人声,传来了一声喜叫:“钰哥!你回来了!”从屋里面跑出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面容娇嫩,满脸喜sè,但待见到云尘之后,却霎时化作惊疑之sè,问道:“你,你是谁?为什么来这儿?”
云尘拍了拍胸口,笑道:“小姑娘你好啊,我是来拿天山雪莲的。”那少女闻言脸sè一变,叫道:“你怎么知道?快把雪莲还给我!”说着身形微微一动,转眼之间便来到云尘面前,伸掌一拍云尘。
云尘倒是料不到她小小年纪,居然身负如此高的武功,当下侧身一避,但那少女身法奇妙至极,竟比云尘先行一步,一掌拍中云尘左肩。云尘左肩挨了一掌,却哈哈一笑,已知这少女虽然身法奇妙无比,但功力却是平平无奇,打一般人倒还见效,但打他云尘,却是如同隔鞋瘙痒,丝毫作用不得。
那少女见一掌打中云尘,非但没有打疼云尘,反而惹来云尘一阵大笑,不由得愣了愣,道:“你笑什么?是了,我这一掌打你你却丝毫不觉,你定是在笑我武功差,打不过你是不是?”云尘笑道:“当然不是,你虽然打不疼我,但我想要抓你却也抓不着,咱们两个是秃头笑和尚没长毛,彼此半斤八两。”
少女脸sè微红,嗔道:“你才是秃头呢!”一副少女天真摸样,云尘道:“你叫做叶无双是不是?”那少女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云尘大笑道:“你的钰哥告诉我的!”叶无双这才明白,原来云尘取笑她的却是这个。不禁脸sè通红,道:“你别取笑我了。”顿了顿语气,道:“这么说,你和钰哥是朋友了?”
云尘点头道:“不错,我叫做云尘,他的雪姐姐受了很严重的伤,要雪莲来救治,因此叫我来拿。”叶无双道:“他为什么不自己来?难道,难道他不想见我?”说着泪珠滚滚,便要流下。云尘忙道:“那倒不是,他自己受了伤不能来,我来时他还特意叮嘱我,要来找你。”
叶无双惊道:“他受伤了?重不重?”云尘道:“只是断了骨头,没多大事儿,他叫我来顺便接你过去,你和我走吧。”叶无双摇了摇头,却不说话。云尘一愣,道:“是了,你还不相信我么?”叶无双道:“不是,你能找得到天山雪莲,便一定是钰哥告诉你的,我不想走,是因为,因为。”她说到这里,不由得娇羞无限,低下头。原来她是想白钰亲自来接他,而且她在这里住惯了,一时也是舍不得走。
云尘不明少女情怀,哪里懂得她心中所想,但想自己回去,路途遥远,带着一个姑娘始终不方便,便道:“好吧,那你留在这儿,等白钰伤好了他再来接你。”叶无双轻轻嗯了声,点了点头,道:“那你要不要进来坐坐?”云尘摇了摇头,道;“人命关天,我还是先走为妙,叶姑娘,在下告辞了。”
叶无双道:“那你走好。”云尘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叶无双却又叫住他,云尘问道:“怎么了?”叶无双有些神sè忸怩,道:“他,他的雪姐姐美不美?”云尘一愣,道:“你问这个干嘛?”叶无双道:“他口中总是说他的雪姐姐,所以我想知道她长得美不美。”
云尘微微一笑,道:“云尘之所以挂念诗姑娘并非诗姑娘长得美貌,他们从小相依,情若姐弟,我问你,你怎么挂念白钰,是不是因为他长得帅气?”叶无双红着脸道:“当然不是,钰哥他待我很好。长得好不好看不重要的。”云尘笑道:“这不就对了?好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说着纵身离开。叶无双怔怔的看着云尘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云尘出了山脉,便往回走去,其实正是逆风而行,那双木板鞋已是无可作用,云尘有了这雪莲,更是迫不及待的赶路,到了明rì之时,已走了将近一半路程,一番打算,若是天气不坏的话,明天中午便可到达万竹谷。
怎奈天公不作美,西风狂啸也就罢了,却还下起了大雪,云尘只得寻个地方休息,看到林子尽头有一处山洞,便到了哪里歇脚,到达之时,他才发现并非自己一人来这山洞避雪,里面火光闪耀,坐了不少人,瞧洞外马车,看来是对人马。
洞内火堆边围坐着二十来人,一个独坐当头,手举酒杯,大口豪饮,想来便是带头之人。云尘走了进去,一抖衣雪,拱手笑道:“小弟遭遇风雪,来此躲避,几位不见怪吧?”
喝酒之人醉眼迷糊的瞧了瞧云尘,登时大喜,走了过来,哈哈笑道:“是你啊,云兄弟!那rì一别,教我好生挂念!怎么?你妹妹呢?”云尘一愣,刚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姓云,但听得他说自己的妹妹,便知是误会了,当下道:“这位大哥,你是误会了,我没有妹子。”
那人怔了怔神,定睛一看,才知是认错了人,虽然此人长得甚为相似,总究竟不是。当下讪然笑道:“嘿嘿,对不起了,我喝了酒老眼昏花,而且你与我说的那个云公子长得甚为相似,因此认错了人,兄弟别怪。”这人便是李宗雁。这rì他带队回府,走到此处时遇见风雪,便到这里躲避。
云尘心念一动,道:“你说的那个云公子可是叫做云剑?”李宗雁奇道:“不错,你是怎么知道?”云尘笑道:“在下云尘,云剑乃是舍弟。”李宗雁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们长得如此相似,原来是兄弟,快,快坐到这儿来。”云尘走了过去,四方拱手客气后再坐下。
李宗雁道:“云公子还好吧?”云尘虽然没有遇到云剑,但也从陈佩之口中得知云剑安然无恙,此时见了李宗雁,便知是他,便道:“我弟弟很好,冰火双雄被塞外神龙打跑了,他们平安到了玉门关。”李宗雁点了点头,接过个酒杯,却迟疑一下,云尘笑道:“怎么?李大哥,舍不得这杯酒么?”
李宗雁大笑道:“即便是天上玉皇大帝喝的仙酿也是舍得,只是我听云兄弟说他是念佛戒酒,因此不知云公子你是不是要喝。”云尘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砸嘴道:“好酒!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他这么说,自然是不戒酒了。
李宗雁大喜,拿过一壶酒来,道:“咱们用这个来干!”云尘接过酒壶,一口气喝了,一股暖意袭来,不禁脱口道:“这是杭州的火烧酒,真是好酒。”李宗雁道:“不错,这酒乃是我上次出杭州之时带回来的,这天气寒气无比,来上一壶火烧酒最好不过。”
云尘点了点头,两人又喝了不少酒,已有几分醉意,李宗雁打了个嗝。道:“云兄弟,你是要去哪儿?要是同路的话,我们便一起走。”云尘道:“我过了前面的林子,便要望青海那边去,不知李大哥是去哪?”李宗雁脸sè失望,道:“我是要去兰州,看来我们是不同道了。”
两人正说间,从洞外走进一人,这人四十来岁,身披大衣,魁梧高大,后背负着一柄甚长的剑。但瞧着质地却是木头做成的,隐隐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身旁还带着一条白sè的狗,这狗体型庞大,如同野狼一般。一人一狗默默的走了进来,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冷冷的瞧着云尘。
云尘见来人面容苍白冷峻,但却从未遇见,心中有些奇怪,道:“这位兄台,你可认得我?”那人却是不言不语,冷冷看着云尘。李宗雁道:“这位仁兄,我这兄弟问话了,你好歹说上说,你这么干瞪着人又是什么意思?”
那人把目光转向身旁蹲坐着的狗,问道:“可是他么?”那狗朝云尘嗅了嗅,吠了几声,算作应答,众人给他这一人一狗给弄得愣住,那人点了点头,对云尘道:“你跟我出来一下。”他一起身,那狗也是跟着起来,凶神恶煞的瞪着云尘。李宗雁低声道:“瞧他们来的不是好意,云兄弟若是需要,只管说明,我等一定出力相助。”
云尘摇头道:“不必了,我不认得他。应该不是仇家,出去看看便知。”李宗雁道:“那你小心些,如有需要,只需叫一声,我们便出来。”云尘点了点头,和那人出了山洞。
云尘笑道:“好了,我不认得你,你找有什么事?”那人冷冷道:“你自然不认识我,也没有必要认得我。”云尘道:“那你叫我出来所谓何事?”那人冷冷道:“交出来?”云尘道:“交什么?”那人一字一字道:“天山雪莲!”
云尘脸sè一变,道:“你怎么知道?天山雪莲便我这儿?”那人看了身旁的狗,道:“是他告诉我的。”云尘笑道:“这就奇了,难道这狗还能够闻得出雪莲的味道来?”心想那盒子连水都不透,这香味如何闻得出来?岂知那人道:“它闻的不是雪莲的味道,而是你装雪莲盒子的味道。”
云尘微微一变,那人又道:“你恐怕还不知道那盒子是什么东西做的,告诉你也无妨,这盒子乃是由天山独特的一种叫做香木的树做成的,这香木遇水不透,遇火则硬,这香木的气味十分独特,我这狗的鼻子不会有错的。”说着拔出后背木剑,那剑上的香味传了过来,正是云尘怀中木盒的香气。
云尘这才明白,道:“你,你是天山派的?”那人冷冷道:“正是,我们天山派的一株百年雪莲被张天凤二十多年前偷走,掌门派我出来寻找,你休想抵赖。”云尘恍然大悟,原来张天凤将雪莲和木盒藏在湖中山洞之中便是为了防止被这狗嗅出来。就不知张天凤为何要冒险去天山派偷天山雪莲?
既然这人已经知道,云尘也索xìng认了,当下道:“不错,天山雪莲正是在我身上,不过我的朋友身受重伤,极需这雪莲救治,却是不能交给你。你们天山派的雪莲不是很多么?又何必在乎这一朵。”那人道:“若是普通的雪莲给你也就罢了,但这株雪莲百年成果,千载难遇,人吃人虽不是长命百岁,但延年益寿,青chūn常驻却是效果非凡。吃了这雪莲,普通之人便可无病活到一百来岁,若然是练武功力jīng深之人,活到两百多岁也不是难事。你用来治病救人,那可真是糟蹋了!这等神物,又岂可落入你们凡夫俗子之手?”
云尘才明白他为何辛辛苦苦寻着雪莲二十年之久,原来这雪莲并非一般雪莲,如真他说的一般,也无怪他如此执着。当下道:“要不这样?这雪莲我可以还你,但你必须先拿一朵来给我救人?”
那人冷冷道:“我拿不到雪莲便不可以回门派。”云尘道:“那我还给你,你再拿给我便好了?”那人道:“我一旦回到门派,便不可能再出来,我们门规所定,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云尘道:“那我去你天山拿便是了。”
那人冷笑道:“你以为你是张天凤,纵然是张天凤,那次去偷雪莲也不过是因为老掌门仙逝,门派中人都闭门吊念,张天凤才有机可乘,如今掌门人在,敢上天山的没有人能活着下来。”
云尘摇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还你不得了。谁叫你们天山派定出那么多劳什子古怪规矩。”那人双目一睁,怒道:“放肆!你交不交也由不得你!”手腕一翻,木剑疾刺向云尘。云尘正要躲避,忽然一柄剑shè来,云尘反手接住。只听李宗雁站在洞口叫道:“云兄弟,接剑!”
云尘点了点头,道:“多谢你啦。”那人的木剑已然递到,云尘回剑一刺,轻巧的化解了这一剑。那人脸sè一沉,长剑忽然从一旁倒转刺来,这招变化jīng妙,云尘却是退了一步,点向那人手腕,迫使那人变招撤剑。两人拆了几招,那人脸sè大变,云尘却是神sè凝重。
那人冷然道:“无相剑法?你是怎么会的?”云尘心道:“外公当年被逐出师门,这件事他们天山派应该知道,说了倒也无法。”道:“我外公是天山派的,我自然会无相剑法。”那人沉声道:“你外公是谁?”云尘道:“你不知道那我便没有必要告诉你了。”
那人眉头一皱,天山派还有一套比之无相剑法还有神奇的剑术,叫做大弥神剑,但这套剑法只有掌门人可以修习,如今云尘和他都会无相剑法,这无相剑法本就是无相生有相,虽然剑法相同,但悟xìng高低,剑术造诣也相差甚多。这人悟xìng不及云尘,无相剑法自然不是云尘的对手,但云尘想要打败他,却也得多费功夫,只因这剑法纯在临机应变,由一套口诀衍生出数十种变化。所以交起手来,想来战胜对付并非容易之事。
云尘心念数转,长剑凌空一划,一道剑芒吞吐shè出,将那个天山派弟子的木剑给斩断。云尘收起剑芒,退后一步,道:“念在你是天山派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你走吧。”那人脸sè骤变,道:“你今rì放过我,就不怕他rì遭天山派追杀么?我告诉你,我只是天山派第二代弟子中的末流,门派里面武功高我者比比皆是。只要请出一代弟子中的任何一个都能轻易取你xìng命。”
云尘心中暗暗惊讶,但转念一想,当年林圣梵和徐萧也都是天山派的弟子,两人来到中原,分别成了中原三绝剑,似他们这些弟子,恐怕天山派还不少。当下道:“那我也不怕,反正这株雪莲我是要定了,到时落在了别人的肚子里面,你们能够要回来只管来要,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同伴比我武功高的也有,若然天山派真能为了这一株雪莲大动干戈,派人下山,那森严的门规却又从何说起?”他知道天山派门规森严无比,徐萧三人当年下了天山,便得指天为誓,从此绝后。
那人默然片刻,呆立在场。云尘见风雪已停,对站在门口的李宗雁拱手道:“在下急着救人,先告辞了一步,我代我弟弟问候李大哥一下,李大哥保重了。”李宗雁忙道:“没什么,救人要紧,公子只管去便是,若有什么需要效劳只管开口。”云尘微笑道:“不必了,在下告辞。”说着急忙施展轻功而去。
那人见云尘远去,心中长叹一声,喃喃道:“这辈子回不了天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说着忽地扬起木剑,插入自己胸口,李宗雁吓了一跳,见他没说几句便突然举剑自杀,急忙走了过去,想看看他是否还活着。这木剑虽断,但插在他胸口却胜似利刃。
李宗雁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道:“这人的武功可真高呀,但为何不明不白的就自杀?”在一旁观看的雪狗见主人自杀,悲叫了一声,冲了过来。李宗雁怕它加害,急忙抽出钢刀,回身护住要害。但那狗却显然并非冲着他来的,只见它用前肢扒开那人的胸前的衣服,叼出一块灵牌,朝白茫茫的雪山奔去,消失在雪地之中。李宗雁呆立半响,摇了摇头,呼唤来手下,叫人好生埋葬了这位天山弟子。
云尘走上大道,被这风雪阻了有些时候,未必能够按照预期到达,因此云尘加紧脚程,休息了一夜之后又匆匆赶了一上午,这rì来到了通天山脚,经过了前面的林子后,便到了万竹谷,云尘瞧了瞧遥遥在上的山顶,不知南宫晴兄妹是否还在。他有心想上山探望,但想诗若雪现在急需救治,不能耽误,虽说有陈佩之为她续命,但谁知什么时候会来敌人,陈佩之功力深厚,却终究有限。
云尘坐在石头上面歇息片刻,他不知冰火双雄是否有守在谷口,因此保存好体力,以备应付不时之需。就在他歇息之时,见着了一个从通天山上面急速而下的黑影。心中奇怪,暗道:“难道是南宫晴他们?也不对呀,瞧这人下山的轻功身法,武功显然在他二人之上,若是东方鸿却又稍逊一筹。而通天山庄那四个高手也不可能下山,那这人会是谁呢?莫非是剑弟?”念及至此,大觉有此可能,也朝着那身影飞奔而去。
那黑影见云尘本来,微微顿了顿身形,也朝着云尘过来。那人下得山,云尘也瞧清他的摸样,虽然这人长相也颇为俊俏,但却绝非云剑。云尘见不是云剑,心中大为失望,掉转方向,向那林子去了。但那人却叫道:“等一下!”云尘脚步一停,回头望向他,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那人跑了过来,拱手道:“在下见阁下一身武艺惊人,想来讨教几招。”云尘眯着双眼打量来人,见他黄衫粗布,约莫二十多岁,倒像个落魄的穷苦书生。微笑道:“你从通天山庄上面下来,难不成也是去向东方庄主讨教?”却不料那人竟点头道:“不错,我正是向东方庄主挑战。”
云尘微微一笑,说道:“我瞧你功夫倒是不错,但和东方鸿相比,却还要逊上那么一筹,你和他打没什么胜算,却还能下得山来,当真叫人奇怪。”那人苦笑道:“不错,我武功确实不如东方庄主,在下是和一个叫做唐逸的人打,却只和他堪堪打成平手,那唐逸是输给东方鸿的,因此我不打也知不是东方鸿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