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虬虽然举荐王有龄出来主持户部,却加了一个“代理”,那也是实习待岗的意思,因此柳畅同意他的看法:“你这个想法不错,还有别的想法没有?”
“我倒是推荐一个人!”
“谁?”柳畅好奇起来:“这人不可是庸才!”
“胡林翼,胡润之!”
一听到胡林翼的名字,柳畅就笑了起来:“你想得甚好,胡林翼倒是入目!”
在选相这件事上,要经过许多波澜,要听取方方面面的意见,自然不可能由柳畅与霍虬的这一番对话而定。
不过这位胡林翼确实是一位值得考虑的选择,他在历史就是湘军真正的主心骨,许多人甚至觉得如果胡林翼没有早死的话,湘军肯定会代清而起,但对于柳畅来说,胡林翼早死却是一个最大的优点。
他虽然准备设置总理,却不愿意出现太强势的总理,这位总理虽然不是橡皮图章,但是在某种意义,只是相当于不管部长的角sè,或者是市委书记和市长的角sè,柳畅不愿管、不想管、没jīng力管的事才会抛给这位总理来负责,真正的军机要事还是柳畅自已来管。
这就象邓在八十年代后期的角sè,当然相较邓要强势无数倍,柳畅原来是考虑如果降官和虹军内部都不可行,可以考虑洋人,但是一想到赫德在历史的所作所为,他就淡了这分心思:“这个建议我收下了,老霍,湖南的问题还是要麻烦你了,斩草不除根,终究是祸患!”
这还是针对着曾国藩,霍虬看了一眼时钟的走向,也知道一个半小时的谈话已经快到了:“陛下放心,必不负重托。”
他又问了一句:“臣这就告辞了,接下去是接见杜金蝉率淮北三十万捻子受降的时候了!”
而此刻柳畅最关心的曾国藩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
自从衡阳失守,湘军各股已经是支离破碎,整个三湘大地已经完全落入了虹军之手,现在曾国藩能够全部掌握的也就是一个郴州而已,严格郴州境内也同样是群雄四起,曾国藩之所以在这里残存,完全是他手上还有六七千名湘军的缘故。
可是比起那支曾经战湘潭克岳阳鏖战半壁山直指九江的湘军,这支湘军的素质完全不值得一提,这一年来也不知折损了多少湘军的新老战将,也不知道折损多少三湘子弟,现在湘军之中不再是由纯朴的农民组成,而是由老湘军、土匪、强抓来的丁壮、会匪、流民混编而成部队。
整只湘军的士气在这种情况自然十分低落,他们甚至连打造出来的小枪、抬枪都配不齐,勉强据守着湘南这最后一块地盘,但是明眼人都明白,只要北面的虹军来一次猛击,他们的失败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我们不可退出湖南,湖南是我们的根本!”一个声音洪亮的汉子大声说道:“涤生,我宁可你学胡润之,也不能抛弃这三湘几千万军民!”
说这话的就是那位号称“中国不可一rì无湖南,湖南不可一rì无左宗棠”的左宗棠左季高,他现在没有半点风度,干脆捊了袖子,打着赤膊在那里发表自己的见解。
“别跟我提胡林翼那个贱人!”不提还好,一提曾国藩就是一肚子火气,过去一年可能是人生最长的一年,他在湖南苦苦支撑着局面,对抗永远也不失败而且兵力多到无限的虹军,霍虬一拳就把他打倒,然后又在他肚子上踩上一脚,他甚至连哭来不及,赶紧跳起来发动自己的杀手锏,可往往是还没出手就已经被霍虬信手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
这样的生活不是持续一天,一个月,一个季度,而是整整一年长,他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困难的rì子,每一个白天,他都害怕听到什么坏得透顶消息。
但他也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英材之一,哪怕是一次又一次失败,一次又一次重创,也没让他的意志消沉,他总是血水带着打碎的牙齿一口吞到肚子里,准备下一轮交手,期待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但是他在黑暗经受着无尽折磨的时候,却传来了胡林翼献出武汉全城,向虹军投降的消息。
那是他人生遭受最痛苦的背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