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只见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毕竟是一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城,这里可有真正原汁原味的断桥白堤,雷峰塔,我忽然很想去看看,只是腹中饥饿。只有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眼前一座酒楼,上书醉月楼三字,我拉着皇甫少华道:“三哥,就这家吧。”皇甫少华忙道:“好啊,”手却悄悄地将我握紧,我一直拉着他上了楼,方才醒觉,忙把手甩开。
“四弟。”皇甫少华一脸无辜。懒得理你,我斜了他一眼,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这里可以看到西湖的美景。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杨柳岸晓风残月。在这几百年前的西子湖畔,我的双眼,穿过历史的重重迷雾,望向那遥远的二十一世纪。
“四弟,我点了杭州的名点芋角,还有你最爱吃的醉虾。”皇甫少华在我耳边道。
“哦,那你吃什么,”我问。
“我嘛,吃馒头。”少华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要总惦念你那点银子,先用着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我什么都不会,总不能沿街卖艺吧。”
“山人自有妙计。”我笑道。
皇甫少华看着我不言语。
“抽奖了,抽奖了。交十个铜板,就可以抽一次,最高奖十两银子了。”
我在街边摆了个摊高叫道。皇甫少华走过来,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说,“真能抽到十两银子。”
“那自然是真的,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啊。”我大声吆喝,看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皇甫少华一咬牙道:“我出十个铜板。”然后从众多纸笺中抽了一张,打开看,上面写道:十两。
“哈我中奖了。”皇甫少华高兴地接过银子,转身走了。众人看到有这等好事,纷纷拿出钱来抽奖,有抽到十个铜板的,有抽到一个铜板的。当然最多的是:谢谢二字了。转眼天已晌午,我心满意足地收起鼓鼓的钱袋。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口,皇甫少华从巷内出来,佩服地看着我说:“四弟果然有办法。”这时一个老者从边上走过,看了我们一眼,突然叫道,“这两人是一伙的,快来抓骗子啊。”一时好多人围了过来。“快跑。”皇甫少华抓住我的手,使出九宫八卦步,穿出人群,飞也似的跑了。
直跑了几里路,方才站住脚,我功力不够,已经汗如雨下。皇甫少华道:“四弟,不如我来背你。”
“不用。”我说,一不留神,扭伤了脚,好痛。我抚着脚,额上渗出冷汗。皇甫少华蹲身看了看道。“你的脚肿了,还是我背你。”我还想拒绝,他已经不由分说地背起我,大踏步向前走去。边走边说:“四弟,我带你去药铺,买瓶活络酒搽搽便好了。”我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听着他温暖的话语,心中感慨万分,一时无言。
回到客栈,皇甫少华扶我坐在床上,脱下我脚上的罗袜,惊道:“四弟的脚好白,好小。”“不许说。”我道。皇甫少华不敢再吱声。拿出酒来,轻轻地帮我搽,边搽边问:“还疼不疼。”我看到他专注的眼神,心中又酸又甜。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还是把你弄疼了。”皇甫少华道。另一只手慌忙掏出丝帕帮我擦眼泪。我握住他的手,哽咽道:“三哥,让你受累了。”皇甫少华道:“这就是四弟的不是。你我即为兄弟,便该同甘共苦,共享祸福。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三哥,倘若有一日,四弟要你为我放弃前程,你可舍得。”
“为了四弟,便是粉身碎骨也做得,何况区区前程。”皇甫少华扬起头,深深地看着我说。我心中大喜,忽又想到夏扬也曾这般信誓旦旦地说,永不离开我,最后还不是敌不过事业前途。男人的誓言最不可信。想到此,大喜转为大忧。我不再言语,皇甫少华见状,也不多言,继续低头为我搽好药酒,便扶我躺下,盖上薄被道:“你早些歇息,我去买些点心来。”
转眼夜色深沉,两个黑影鬼鬼崇崇地来到客栈中。“老大,就是这间。”
“好,快些办事,银子就要到手了。”另一个黑影拿起一根竹管,捅破窗纸,往内吹出一道轻烟。房中两人浑然不觉。沉入更深的梦乡中。
天渐渐亮了,皇甫少华睁开双眼,发觉自己手脚被绑,猛想到四弟,心中大急,嘶声叫道:“明堂,明堂。”
“我在这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皇甫少华回身四顾,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躺在远处的墙角。他奋力挪过去,好不容易挪到身边道:“四弟,你没事就好。”
“没事?”我没好气地说:“没事就不会被绑着了。”天色越来越亮。皇甫少华四处看看道:“是间破草房,什么人把我们绑到这来了。”
“该不会是那些摸奖的吧。”我说。
“不可能,否则我们现在应该在官衙了。”
“难道又是杀手。”我惊道。“如今我们两人都已被擒,只有束手待毙了。”
“四弟,不必担心,要杀我们,他们昨日便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那倒是,”我凝神想了想,“或许是为勒索钱财吧。”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走过来。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我见他眉眼并不凶恶。便叫道:“这位小兄弟可否过来。”少年瞪了我一眼:“想活命就别乱叫。”
我心中叹了一声又道:“这位大侠,能否给我倒碗水喝。”少年闻言,脸色缓和了一些。旋即又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耍花招。”我笑道:“我们手脚都被绑了,你还不放心么。”少年便转身倒了一碗水来,递到我面前,我喝了两口,又央少年递给三哥。少年道:“我不喜欢他,不给他水喝。”皇甫少华听了苦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