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起突然,让人无从防备,少华耳听着身后铁箭破空的利啸声,危急中只得挥剑左拨右挑,只可惜连珠箭的妙处在于,箭一起射出,分三个方向袭敌,最后一起中靶心,少华只拨开了前两箭,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隐约听到一个女子的惊呼声,然后是震耳的流水声,来不及思索,意识已经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陈秀手执铁弓,从树丛后慢慢走出来,一直走到悬崖边,俯身看崖下湍急的流水,脸上神情复杂莫名。远处吴浩率领几百个军士从悬岸下飞快地纵马过来,震耳的水响掩盖了马蹄声,陈秀呆呆地站在崖上,神情恍惚,毫无所觉。
“陈秀。”一声断喝传来。
陈秀猛地一颤,慢慢转过身,只见吴浩和几百个军士从身后疾驰而来,每个军士手中都握着一把利刃。看着陈秀的目光悲愤之极。他们一路跟随将军战马的蹄印而来,远远地望到悬崖上的将军中箭坠崖,却无从阻止,直到看到陈秀手执铁弓从一旁的树丛后钻出来,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施放暗箭,暗算将军的卑鄙小人。
陈秀苍白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吴浩的眼里缓缓流下泪来:“陈秀,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陈秀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一派沉静,右手慢慢抽出腰间宝剑,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道:“对不起。”猛地横剑抹了脖子。
安州城一座大宅院中,一间布置的极雅致的饭厅内,周祥坐在椅上,一只乌黑的眼圈上敷着一个冰袋。我坐在他对面,一边吃着一大碗阳春面,一边微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下手也太重了些。”周祥咧嘴一笑,重逢的喜悦,让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以为今生不会再相见了,强迫自己忘记初见她的那一晚,可是它总在梦境里重现,如今真得不是梦,她就坐在自己面前,大口地吃着面,一点也不象个温婉的淑女,满心的快慰,让他以为这一切又是梦境,悄悄伸手掐自己,很疼。
“你不是在湖北驻军吗?怎得到了这里。”我把面吃完了,用布拭了嘴,看着他笑道。
“我是回来休假的,西安州本来就是我的家,不过这次回来,最大的收获,就是能再遇到你。”周祥满脸笑容。
“说真的,你怎么会认识那些狐朋狗友,要不是我了解你,还真把你当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了。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欺负女人的男人。”我皱眉道。
“那都是儿时的朋友,你放心,我以后会告诫他们,收敛一点。”周祥语气诚恳。
“这还差不多。”我笑道。“你那个朋友的手怎么样了,敷了药没有。”
“你不是很讨厌他吗,他手要是不好,岂不正好趁了你的心愿。”周祥笑着打趣我。
“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你的朋友,烫伤若不极早医治,会发炎化脓的。”我笑道。一边站起身,环视左右:“这是你的房子,很气派啊。”
“是啊,是我爹留给我的,我升任四品肃卫将军以后,州尹就把宅子还给我了。”
“哦,怎么没看到嫂夫人?”
“她在娘家,没过来。”周祥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娘家?怎么,小两口拌嘴了。”我回头看着他笑。
“不是,是我还没把她从娘家娶过来。”周祥脸上露出坏坏的笑。
我不禁哈哈笑道:“看不出,你这个榆木脑袋也有开玩笑的天分啊。”
“榆木脑袋?这就是我给你留下的印象吗?”周祥语气带着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