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长窗外几株女贞突地飒飒作响,像有人不惜奶劲拼命摇它。铁老大听了似觉不太正常,扭头向垂手立在身旁的狗头打个眼神。狗头明白意思,应声去了。
铁萍支肘绞动脑汁,事先预见了几种狗娘养的可能性。拨通那个让她多想了一刻钟的手机号,因为狗头一再声称纸条是他在大门口发现的。当时被一把水果刀刺穿插在墙壁上,乃弯月帮飞刀留话。问题是铁萍怎么看都觉得上面字迹她有点眼熟。
手机那边响起一个嘶哑的男中音。铁萍这次反应不及时,让对方抢先了一步。
“铁老大,别来无恙啊。干货就在我手里,要想拿回去,带十万块现金到腾冲热海来!到了给我打电话。嘿嘿,别告诉我堂堂一个铁老大连区区十万块也拿不出哦。听着!别耍花招!不然的话,我会让你很难看!”铁萍刚要问话,对方便挂。看来无丝毫商量余地了。
细辩之下,不难发觉这男中音乃是装腔作调,并非自然出声。她捕捉到对方说话时竟有几分造作。那人既要刻意隐瞒,依铁老大的江湖经验,就此断定他不会亲自露面。这个人是幕后操纵者。
他说的干货就是指好哥了。可是婧子呢?该不会是两路人马同时向她发难吧?绝无可能,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一想不对,她立刻拨通刚才的号码,不等对方开口,她便抢先一步,来一着先礼后宾,语气软柔地说:“道上的朋友,我姓铁的和你无仇无冤,你同时把我两个手下绑走是什么意思呢?这两人中有一个是女的,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我要知道她的情况。喂——”原来对方一听是她,便不再听话,挂断了事。铁萍把手机往沙发一扔,口里骂句:“这帮王八蛋!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惹毛了老娘!”
狗头从外面走进来,神色凝重,嘴里吐三个字:“风吹的。”铁老大正在气头上,对狗头报告的情况听而不闻。狗头见女老大面色难看,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红嘴一接。连忙“吡“地一响,把火送上去。
“你去给我冲杯咖啡,放到我房里去。”韩得志不由竖耳一愣,疑是听错,因铁老大的卧室除了婧子可随意出入,其余人一律不准予,否则犯忌。今趟铁老大让他进房,摆明对他韩得志有进一步信任的意思。不过,说句实在话,现在铁老大身边也只有韩得志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哩。手下其他几个,林林几月辗转外省跑车,一直未回。菊三七在南昌失踪,没有消息。好哥和婧子同时被人绑票。铁老大都快变成光杆司令了哩,不信任他狗头信任谁去?!
铁老大见他发呆,一个白眼,假嗔道:“瞧你,愣着干什么?”
狗头回转神,应声而去。
这栋别墅的厨房在北边,最落边的那间就是。从走廊走过去,有一扇小门通往后院花园。这栋别墅光是类似小门便有七八扇之多,显是未雨绸缪,遇有紧急情况好使一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与走廊小门一侧相连的那堵墙下,装着一排水笼头,造一个洗衣池接住。从门里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株好似女人长发飘飘一样弯弯垂着千条万条的九重葛。
狗头一俟走出客厅铁老大的视线,立时面现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