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自从进入公寓,林三酒就一直在一个念头上反复挣扎纠结:到底要不要拟态成礼包?
她想了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主要是礼包胆子太小,容易受惊,加上这间公寓又跟星空游乐园的公寓太像了;贸然拟态成礼包,她真说不好自己会生出什么反应。
靠自己推断出结论的林三酒,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感觉就像一只脚踏在悬崖上。
怎么就轮到她以头脑战胜副本了?
可是此时再拟态礼包已经来不及了,她没有时间了;拟态后的自己,万一因为胆小谨慎而反复犹豫的风险,她实在承担不起。
到了此时此刻,她最需要的东西,就在她自己身上——那就是决心与勇气。
一闭眼,林三酒推开了门。
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里,她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了;就连意老师倒数时间的急迫提示,都像是快要被淹没的幻觉。
“你来了呀,”
在她紧张得都有点模糊了的视野里,她感觉到房主迎上来的那一整张脸都亮了;后者的脸贴上她的肩头,近乎甜腻地说:“太好了,我有话跟你说……诶,你去哪儿?”
对方没伸手,却让林三酒从身边擦过去了——没有伸手抓她,大概就是一个好迹象。
问题是,出口呢?
在蒙蒙亮的公寓里,一眼就能将客厅纳入眼底;她急急穿过客厅,先是一把拉开了客厅的窗帘——却发现外面是一个被水泥封死的阳台。
第二扇撞开的门是通往洗手间的,昏黑幽窄。房主几步赶过来,堵在她身后,不断地说:“你看,这个房子是不错的,还单独做了一个淋浴间……你要不要考虑住下来?”
林三酒不敢直接撞上副本生物,生怕被对方张臂抱住耽误了时间,干脆一矮腰,从房主身边再次闪了出去。她浑身都包在意识力里,但她的肌肉仍旧紧绷得都发疼了;脑海里,意老师的声音近乎尖锐地说:“一分钟,最多只有一分钟了!”
她接下来推开的,分别是一扇主卧门、一扇次卧门,二者内容大同小异,都是配着床头柜的一张床,和一只大衣柜。等她从卧室中退出来的时候,空空白白的走道,两侧都是白墙,好像是为了要憋笑而紧紧闭着的嘴巴,一丝开口与缝隙也没有。
是窗户吗?
林三酒想起了中介小许的话,“窗户不能通往外界”。
她已经试过每一扇门了,窗户又不能走,那还有哪里——她找错了?这里不是出口?
“三十秒!”意老师听起来都快哭了。
林三酒头脑中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她只知道就算现在回头出去,一切也晚了;她能做的,好像只有跌跌撞撞地走入主卧,打开衣柜门——昏黑中,只有一群衣服的轮廓,好像每一件都是一个直立的人,朝开柜门的人无声地转过了头。
她假装没有看见最末端角落里,渐渐从衣架上浮出形状的工字背心,一把将衣柜门甩上了。
还有最后一点点时间,还有最后一个地方。
次卧里还有一只衣柜。
“你别走了,”房主只来得及喘出四个字,林三酒就用肩膀撞开了她,一头扎进了次卧里。紧攥着拉手时,她的骨节在黑沉沉的衣柜门上显得特别白;在顿住了的那一两秒里,林三酒想了想,不知道假如自己看见的是一排工字背心的话,她该怎么办。
“最后几秒了,”意老师小声说,仿佛怕惊到了谁。
林三酒霍然拉开了衣柜门。
……月光,仅仅才过三十分钟却恍若隔世的昏淡雾光,正静静地浮在天地之间。
当她愣愣地朝门外走出一步时,她的皮肤被凉夜一碰,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隔着呼吸罩,林三酒闻不见夜晚的气味;在她心底深处仍存着一丝疑虑,怀疑眼前是不是那张照片模仿出来的景象,要将她永远留在副本里。
带着几分恍惚与后怕,林三酒迈步踩进了夜色里,走近了高墙阴影的下方——在那儿,正像照片上一样,洒了一地的麦当劳。
唯一不同的,就是在纸袋碎片、生菜和面包块之间,躺着她用来打破麦当劳纸袋的那颗小石头——在那张清晰得连墙壁纹理都一清二楚的照片上,唯独少了它。
真的出来了,这不是假象……直到看清小石头的那一刻,林三酒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每次死里逃生之后,她都会感觉好像每个皮肤毛孔里都炸开了小小的烟花,浑身都流涌起了熟悉的、放松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