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rì子如白驹过隙般,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距离与张灵芸的大婚已经十几天过去了。
时间进入了四月下旬,这一天,由于事先接到了张寔谕令,云峰早早就与张灵芸来到了州府,今天张寔将接见赵国使臣。凉州与刘曜虽谈不上什么友好,甚至暗地里还有些龌龃,但毕竟没有公开翻脸,在接待礼节方面,还是需要隆重一点,以示天朝大州的泱泱气度!
文武官员分列两排就坐,文官着皂sè朝服,由上至下依次为韩璞、yīn预、陈珍、yīn鉴、窦涛、羊明。武将服饰则为绛sè,张茂身为正牌平西将军,当然居于上首,向下依次为赵仰、张灵芸、云峰、阎沙与杨宣,刚好一边六人,看上去整整齐齐,倒也气势十足。
云峰虽然职位较低,仅仅是个军主,但他的杂号将军品秩要略高于阎沙与赵仰,又是张寔女婿,与会无须多说。而杨宣却是以姑臧令的身份列席。
对于赵国使臣的到来,云峰隐约中有种不妙的预感,从刘曜针对凉州的种种手段来看,十有仈jiǔ不怀好意。
‘难道是来劝降的?’云峰暗暗猜测着,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一名中年人在侍从的引领下,手中托着一卷绢册,昂首阔步走了进来,向张寔略一欠身,大声道:“本使乃大赵侍中乔豫,今奉我家主上之命,给西平公送来国书一封。”说完,单手向前一伸,极为的不礼貌。
张寔面现不豫之sè,目中闪过一丝yīn霾,转头对左右喝道:“呈上来。”
一名侍从从乔豫手上接过国书,呈放在张寔面前的几案上,并缓缓平摊开来,张寔看了过去,顿时,眉头一皱,脸上隐现怒容,随后迅速恢复了平静。
没多久工夫,张寔收回目光,不动声sè的向侍从吩咐道:“把赵主国书念给诸公听听!”
“遵命~!”侍从上前施了一礼,双手捧起绢册,开口念道:“大赵光初三年(公元320年),大赵皇帝致晋凉州牧、西平公张寔览:今天下大乱,晋德衰疲,兵锋四起,百姓困苦,朕应天顺人,体元御极,战无不胜,谋无不臧。蕞尔凉州,地寡民薄,岂能当朕王师之奋击乎?尔当早识时务,幡然献款,纳土称臣,入京面圣,当不失受封为凉王!否则,朕大军所向,尔将悔之晚矣......朕不食言,尔无他虑。”
“轰~!”随着侍从的诵读,底下顿时炸开了锅,一众文武官员脸上挂起了各sè表情,有的更是互相议论纷纷着。
张茂眼中厉芒一闪而过,张灵芸则是柳眉倒竖,面现怒sè。阎沙赵仰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双双沉思着,至于杨宣,却看向了张寔。
文官那方大多面现忧惧之sè,显然,刘曜的这封国书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憾!不过想想倒也正常,双方实力比对的确差上许多,无论是人口,国力还是军力方面,凉州均远远不如,更别提刘曜军中俱为jīng锐之士,装备jīng良,训练有素,与凉州的老对手氏人相比,完全不可同rì而语。
在整个过程中,赵使乔豫一言不发,昂然站立殿中,冷眼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片刻之后,张寔面容不变的问道:“赵主yù招降我凉州,诸公有何见地,但请直言。”
韩璞身为别驾,相当于一国之相,为文官之首,自然是要首先发言。
略一沉吟,韩璞向乔豫问道:“在下有一事不解,河北石勒亦立国称赵,正与你家主上鏊战不休。你赵国国力固然强于凉州,可我凉州亦民风剽悍,士卒jīng猛,若西平公不愿背弃晋室,你家主上岂不是要面临两线作战之窘境?莫非赵主自大至两面受敌亦不以为意?请贵使释之。”
“哈哈哈哈~~!”乔豫一阵仰天长笑,傲然道:“月前我大赵呼廷将军率部于蒲坂大败伪赵石生,斩首三万级,俘获一万有余,并趁胜连下河东三十余县,可谓是重创羯奴,石贼数年内再无余力西顾!恐怕此等消息尚未传至诸位耳中罢?”
众官不由得皆面sè剧变,乔豫话语中透出的意思很明显,刘曜大败石勒之后,可以放手西进以解决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