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壸面sè剧变,连忙劝道:“陛下,断不能如此,否则民心将尽在云将军而不在朝庭!他rì若云将军行王敦故事,天下必一呼百应,晋祚危矣!”
司马绍微笑着双手一压:“汴尚勿要焦急,一群蚁民罢了,又谈何人心归附?过于危言耸听了,何况朝庭不是说好了yù行借刀杀人之计么?眼前正是最佳机会,那人如若出兵阻止,立刻便与苏刘二将结下死仇,而朝庭坐山观虎斗,岂不是好?”
“自古以来为人君者莫不以仁义道德为先,陛下您不顾苍生死活与桓灵二帝有何区别?您因小失大,他rì有何面目去见孝元皇帝....”汴壸愤怒之极,司马绍的态度令打心底里对这人生出了浓浓的失望,不禁破口大骂!
大儒虽然迂腐,却天不怕地不怕,惹急了谁都敢骂!
汴壸的怒斥责话以中途就被温峤打断:“汴尚请冷静,其实仔细想一想,陛下亦是言之有理,如今朝庭大敌王敦当排在首位,而云将军应列于第二,由得他与苏刘二将火拼便是,朝庭没必要横加干涉引来苏刘二将的怨恨。这样罢,峤提个折中建议,咱们派人严密监视,若士人遭劫再出兵也不为迟。”温峤已打定了主意,从此时起开始扯司马绍的后腿,先把他名声搞臭,为将来时机成熟时罢黜司马绍,另立幼主作下铺垫。
如今的形势泾渭分明,庾亮弃权。汴壸反对,其余三人赞同,这一轮又是司马绍获胜!司马绍一rì之内连下两城,不由得捋着黄胡子大度的笑道:“呵呵汴尚也是心系朝庭。朕能理解,方才言语不当朕不计较,此事就这么定了,朝庭静观其变,乱军由西北而来,咱们不妨再登上城头看看,如何?”
郗鉴拱手道:“闲着也是无事,去看看也好。陛下请!”
司马绍的心情好到了极点,白天击溃了王敦主力,又趁乱收编了大量溃卒,而云峰与苏刘二人的火拼就在眼前。并且他乐观的认为自已已经在朝庭中掌握了话语权,当即哈哈一笑,率先离开龙床,在宦官们的拱侍下,向着殿外大步走去!其余几人则怀着各自心思。紧紧跟在了司马绍的身后。
云峰率骑离开白荡湖后,由于时间紧急,索xìng把外郭篱拆毁了一大段,三千五百骑从缺口直接闯进城里。**随后大部分沿宫城北侧直冲建康西北角的北市一带,小部分散布城中其余街巷。在云峰认为。贼兵由北而来,北市自然首当其冲。北市附近的居民以良人为主,断没有舍近求远的道理。
刚一进城,三十五队立刻分头行事,荀灌娘与庾文君仍与云峰同处一队,师徒二人明知道与这人在一起有随时被占便宜的危险,又时常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却总喜欢伴在他身边,连她们自已都很不理解。
建康外郭篱周长四十余里,三十五队一散开,转眼工夫就有如投入汪洋大海中的三十五颗水滴不见了踪影。
马蹄作响中,前方的街巷中隐隐有哭叫声传来,荀灌娘急道:“断山,就是这里了,咱们快进去!”
云峰手一招:“弟兄们,快点!”
很快骑队转入一条小巷,瞬间哭喊声大作,间中还夹杂着喝骂声与yín笑声,以及女人的尖叫声。云峰转头一看,立见几名流民肩上各扛着一名女子迎面跑来,背上都背着个包袱,应是抢劫到手的财物,而腰上别着的刀剑还在向下滴着鲜血!女子们的衣衫都被撕的七零八落,有数人那高高翘起的臀部竟毫无遮挡,透出了内里的女子私密,很明显,来迟了一步!
云峰一股怒火腾腾直冲头顶,忍不住骂道:“找死!”,身形凌空跃起,手里马鞭电般连闪,“啪啪啪啪”一阵脆响传来,这几名流民的脸上顿现一道血痕,由脑门斜向眼眶,各有一只眼珠子被抽了个稀巴烂!
脚一沾地面,云峰立刻猿臂暴涨,堪堪托住那几名遭了不幸的良家女子,尽可能不使她们跌倒在地,接着交给了紧跟上来的女罗刹,目前云峰身边的女罗刹有三百人,分别打散在了三十五支队伍里,就是怕有这种情况发生。
云峰冷冷扫了眼睡在地上哀号不止的流民,转头吩咐道:“留几个人把他们捆起来栓在马后,其余弟兄跟着老子进民居把这些狗娘养的全揪出来!”
“遵命!”亲卫们三三两两快速散去,云峰则与荀灌娘及庾文君奔入了一座中门大开的民宅。
大门内侧两名男子仰面倒在血泊中,一名白发苍苍,另一名二十余岁,皆是颈脖处被一刀毙命,眼睛睁的大大的,脸上均带有哀求及惊骇之sè,应该是父子俩。
“铮!”的一声,庾文君当即拨出佩剑,怒道:“文君去杀了那些畜生!”说着,身形一闪向屋内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