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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翰的脸面也换上了凝重之sè:“据儿猜测,当是长安城下几个月来的平静使得骠骑将军疏于防备,以至给秦军寻了可趁之机!”随后就话音一转,痛心疾首道:“尤其是三弟,竟中了埋伏,葬送我鲜卑jīng骑足足有万人之多”
接下来的慕容翰,仿如身临其境一般,绘声绘sè的把慕容皝中伏的经过和盘托出。,
慕容廆的面sè愈发冰寒,从长子的讲诉中,不用想也能猜出,长子定然在三子的军中伏有密探,这倒也罢了,长子是什么心思他不是不清楚,夺嫡之争历来不可避免,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慕容廆不但不设法化解,反而乐于见到这一慕,关键还在于慕容皝竟然自请出战,这令慕容廆不自觉的暗感恼怒。
慕容翰在诉说的时候,也偷偷打量着父亲的神sè变化,在他的想当然中,定然是自已的一番说辞起到了作用,心里亦是窃喜不已,不过表面却不敢显露半分,只是在诉说的同时摇头叹气,一脸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然而,慕容翰期待中的暴发没有出现,慕容廆沉着脸听完之后,并无过多表示,仅转头唤道:“来人!”
“请大单于吩咐!”一名亲随上前施礼。
慕容廆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递过去道:“你秘密潜往关中,凭此节制世子不得妄动,若骠骑将军兵败,定须尽全力保全我慕容部jīng骑安然退往潼关以东,若有可能的话,把骠骑将军也一并救出。你代老夫传句话给他:前次中伏为父可暂不追究,不过,若再有意气用事,这世子也别当了!”
“遵命!”亲随接来玉牌。匆匆离开。
慕容廆又转身看向了长子。却见慕容翰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失望的痕迹,当即冷哼一声:“为父给你的,才是你的,为父不给你,你不能抢!明白吗?”说到最后,更是声如闷雷滚滚而来,仿佛能夺人心魄似的。
慕容翰一瞬间额头冷汗涔涔。汗水湿透了衣衫,扑通一声跪倒,连声道:“儿不敢,请父亲放心,儿绝不敢有半分妄念!”
在慕容翰几年前的印象里。父亲待人和善,心胸开阔,因此吸引了众多关东士民纷纷来投。但是现在的父亲不仅喜怒无常,还愈发的寡言少语,而这一切的变化始自于太兴元年秋季(318年)。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父亲原本忠于晋室,每以晋臣自居。曾与刘琨、段匹蝉等人上表拥立司马睿为帝,如今却莫名其妙的弃晋降赵。使得辽东士民已隐有离心之势,总之。眼前的父亲给人一种诡秘深沉的感觉,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如果真要列举。一是母妃、段妃、及诸多假母难得见父亲一面,更别提行恩爱之举了,另有几位平素受父亲宠爱的假母莫名其妙的暴病而亡!二来父亲身边多了些陌生面孔,据说是从草莽中招揽而来的奇人异士,深得父亲信任。三则以往父亲总是教导兄弟们要团结友爱,并以晋室诸王自相残杀来举例说事,可是近几年,虽已立了三弟为世子,却又隐隐暗示其他的兄弟们来争夺这个位子。种种蛛丝马迹,尽皆透出了一丝不寻常。
慕容翰虽跪在地上,心里却暗暗转动着念头,不过,他可不敢凭空生出乱想,只是慕容廆突如其来的jǐng告勾起了他对往昔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