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树的最底下,和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地面铺满了了打磨光滑的水晶石,连周围的墙壁上也镶嵌着许多零零星星的水晶碎片,烛火的光芒照在上面,经过那些不规则的水晶的折射,让这座房间里光线显得很是混乱。
房间的最里面,一只用藤蔓编制成的椅子上,莫普哈雷东坐在上面,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细细的丝线绑住。
“你不该来这里的,娑树滩的人民不会屈服,我的家族也不会承诺你任何东西?”莫普说道,这位娑树滩的领主声音中带有一丝恐惧。
房间的另一边,一个人正侧靠在墙壁上,身子斜斜地对着莫普,他一身黑袍,从头顶到脚底,遮盖地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两颗金色眼瞳里反射出的烛光。
“我并不是在请求你,莫普大人,”黑袍人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身边的蜡烛,从未移开。
“那你就杀了我吧,我不会用娑树滩人民的命运去做赌博,”莫普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指不由得抖动了一下,谁都会惧怕死亡,即便是沼泽的领主也一样。
“我没有兴趣杀你,莫普大人,我们不是在玩小孩子的游戏,意气用事只能带来更糟的结果,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加入我们,”黑袍人转向了莫普,遮在兜帽下的脑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那只会带给娑树滩毁灭,我们在这里坚守了千年,看到多少强大的王国覆灭,多少雄伟的城堡变为废墟,加入你们,只会让娑树滩千年以来的心血毁于一旦。”
“所以你们数年前来只能躲在沼泽的地下,住在腐烂的树根里,像老鼠一眼苟延残喘吗?莫普大人,你真该离开这里出去看看,看看你的人民每天是怎么生活的,带血的生肉,潮湿的茅屋,生锈的鱼叉,这些就是哈雷东家族带给娑树滩的礼物吗?”
黑袍人微微提高了语调:“不错,你们躲开了一些危险,但也失去了无数,现在,诸国的历史里谁还记得娑树滩呢?从黎明纪元以来,哈雷东家族就自诩为丛林中的勇士,但现在,我想只是一群躲在灌木丛中的懦夫而已。”
莫普的五指攥成拳头,愤怒地看着对面的黑袍人,从古至今,还没有人敢在娑树滩上如此羞辱哈雷东家族。
“你是个疯子!”愤怒在莫普心中燃烧,他大声吼道。
“疯子?”黑袍人忽然笑了笑:“或许吧,但你觉得那些高贵的骑士们又和我有什么不同呢?”
“荣耀?高尚?美德?都是一些骗人的鬼话,哄得男人们倒在地上,跪拜高呼,引得那些女人争先恐后地张开双腿,献出贞洁,还引以为傲,所以,做一个疯子有什么不好呢,至少我不会去欺骗那些可怜的傻子。”
“仔细看看那些所谓的伟大家族吧,莫普大人,他们每一个的祖先都是伟大的人物,兼具美德和正义与一身,洁白无瑕,甚至连撒尿都从不洒在壶外,可是美德和正义能为他们建起雄伟坚固的城堡吗?能为他们带来享用不尽的财富吗?”
“不能,莫普大人,让我来告诉你想要拥有坚固的城堡和用不完的财富需要什么吧?”黑袍人顿了一下:“杀戮,足够多的杀戮,杀足够的人,再配上一些谎言点缀一番,这样,一个刽子手就会摇身一变成为伟大的领主,我说的没错吧,莫普大人?”
莫普哈雷东没有回答他,也不挣扎了,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藤蔓椅子上。
“好吧,莫普大人,或许长久坐在这张领主座椅上,让你很难相信我这么一个疯子的鬼话,这样吧,我摊牌了,”黑袍人说着,从衣服里取下了两串牙齿项链丢在地上。
“你选一个吧,要么加入我们,要么我就只能将这两件项链留给您,作为最后的回忆了。”
两只项链一落在地上,莫普的脸颊上青筋暴起:“这不关他们的事情,他们还只两个孩子,不该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