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到了附近之后便面色凝重的四处观望,以确定下一步的行止,我知道她是想以此掩饰紧张的情绪,笑着对她道:“你知不知道这太白山是怎么来的?”
莫云的思想显然不在这上面,呆了一呆道:“我只是追踪法术的迹象而来的,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全不知道。”
轩辕渺渺轻笑道:“莫云师姐的地理比我还糟糕,是不是因为李白的关系啊?”后面半句却是对我说的。
“不是,太白山的山顶由太白岩组成,远远看去像白雪覆盖那样,所以得名的。我还见过一首诗专门些太白山的,什么‘白玉山头玉霄寒,松风飘拂上琅玕。云深何处望僧卧,五月披裘此池看’,这里的池指的就是冰川湖大爷海。”
“我知道了,”轩辕渺渺得意的道,“是不是梁羽生写的冰川天女的出产地?”她得意的望着我,一副“这下猜对了吧”的模样。
“咳,咳,应该不一样吧,据说冰川天女在唐古拉山,”见到轩辕渺渺糗大的样子十分可爱,连忙接着道,“不过如果你等下上了太白山,你就是另外一个冰川天女了。”
轩辕渺渺笑着捶了我一下,轻轻的道:“你觉得师姐像不像天女?”
我一怔,向冥思中的莫云望去,在白雪的反光下,她的脸晶莹通透,如白玉一般,挺翘的鼻梁勾勒出一个完美的侧影,忍不住怦然心动。幸好我修炼了千年,在微微心动之后立刻收摄住了心神,转过头来道:“嗯,像被谪下凡尘的仙子。”
轩辕渺渺和我心意相通,在我心意一动的时候就发觉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让我尴尬异常。一边心中暗恨庚正红,若不是当初他在我心中种下种子,我刚才看见莫云的美态也不会这么失态。
轩辕渺渺不再说话,林子里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立刻显得单调起来,我感到一阵无趣。
这时莫云走过来道:“我都查过了,在山顶附近有一个结界,有一个实力很强的人守着,我们只能徒步上去免得惊动了守护结界的那个人。”
“那我们上去吧,”轩辕渺渺拉住莫云的手当先而行,莫云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我只好报之以苦笑。
翻过最高点往右就到了大爷海,与外界的凄风冷雪相比,这里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温暖如春了。大爷海虽然名为海,实际上并不是很大,光秃秃的石头随便的堆砌在岸边,本该冰封住的湖面居然有浪涛翻滚。整个大爷海如沸腾了一般碧浪排空,浪花飞溅,咆哮着奔道岸边,又被乱石挡了回去。真有“乱石崩云,惊涛裂岸”的气势。大爷海上空压着沉沉的铅云,仿佛正在继续最后的力量一举击垮下面动荡的湖水。
面对不远处的的浪涛滚滚,我们明明可以看的见,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好像对着我的遁地镜。离大爷海不远处,一个人端坐中间,身体四周围着很多燃烧着的蜡烛,微微的烛火在北风中摇摇晃晃,却兀自支撑着没有熄灭。
“师父?”轩辕渺渺吃惊的低叫一声道:“怎么回事?师父在干什么?”
我看着那边的情形随口道:“这只怕就是天气异变的源头吧。”
“可是……”轩辕渺渺转过头去,发现莫云也是一脸的不解之色,只好生生的把问题吞了回去。
“我们在这里说话他应该听不到,施法之人最忌干扰,那个结界应该是双向的。”
我往边上看了看却突然发现远处有一人翘着腿坐在一个大石台上,齐肩的长发在北风中翻飞:“易仁?”
轩辕渺渺和莫云一震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轩辕渺渺一惊道:“是那个死妖怪胁迫师父的?”
我苦笑,轩辕渺渺把对我的不满扩散到了全体妖怪身上,以往的她怎么会骂别人“死妖怪”?虽然对方确实是妖怪。我站起身来走向易仁,莫云一把拉住我道:“你去干什么?”
“难道你们不想了解一下情况?”
莫云怔了怔发现自己心乱之下大大的有违自己平日的风格,连忙放开手道:“对不起,我们过去吧。”遂当先而行,轩辕渺渺紧跟其后,路过我的时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除了苦笑之外还是苦笑。
“两位千万不要误会了,我这次是来做义工的。我和贵宗主是盟友,怎么会陷害他?”我过去的时候易仁已经放弃了平时的冷酷忙不迭的解释着,看来轩辕渺渺暴怒的压力加上莫云如万年寒冰的清冷,易仁这个见惯了大阵仗的家伙也抵挡不住。
见到我过来,易仁耸了耸肩膀,对我微微扯了个无奈的笑容,情绪异常中的女人确实很难对付。
轩辕渺渺在继续纠缠:“你居然逼着师父去改变天气!你究竟是怎么威胁我师父的!”
莫云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更甚于这山头的冰雪。
易仁求救似的向我望来,其意思我很明白:自己的女朋友,自己搞定!
我也明白易仁是受冤枉的,凭他的实力逼迫玄心宗的宗主大耗自身的法力来改变天气,就像逼轩辕渺渺同意我娶小妾一样,完全是不可能的。可惜的是兄弟我现在是自身难保,如果易仁可以让轩辕渺渺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我还是很乐意配合一下的。
“你慢慢解释吧。”我装出淡淡的语气道,这是兄弟能帮你的最大的限度了。
“让我怎么说呢?”易仁苦着脸道,“这是我们结盟的其中一条,相信莫云姑娘一定有所耳闻了?
莫云怔怔的回头看着远处蜡烛圈中的清玄子,喃喃的道:“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的,为什么呢?”
“师姐,究竟怎么回事?我再不熟悉道法也知道,妄图改变天气是会让施法者夭寿的!这是一种伤天理的法术呀。”
“原来如此,”莫云惨然的对轩辕渺渺笑了笑,转头对我道,“我很累了,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向易仁道了别回杭州去了。
清玄子是一个没什么**的人,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我所见到的那个永远是方方正正,从容淡定的一派宗师的形象,可是他有野心,这点从他号召道家所有门派归于玄心宗的做法就可以看出来。八成是他想把分裂(其实也不算分裂,只是各自为政而已)的道家归于统一,不过归一道家和下雪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