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珠炮似的一席话,许啸锋的语速之快,几乎就没有个标点符号,一系列的“狂轰滥炸”,换来的结果是他自己累得连大气也快喘不过来。
“我以为你变了,原来还跟从前一样,这张嘴说什么都不会饶人。”
一个银铃般动听的女声,让许啸锋猛然震惊。他抬起头,只见那个刚刚才被他数落一顿的车手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头宛如瀑布的飘逸长发。接着,那小巧的太阳眼镜也摘了下来,眼波流转,仿佛秋水般灵动。许啸锋顿时愣住了,他两眼发直,不知是要大哭还是要大笑,这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这个温柔秀美的微笑,她不是珩儿又是谁?
“我……我是怎么了?怎么大白天的也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他睁大双眼凝视着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珩儿,那个被折翼后散落成流星的天使——他觉得永远也不可能找回的爱妻,怎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面前?他认定自己是在做梦,甚至是发了高烧。
“啸锋,你没有做梦,我真的是珩儿,我回来了……”
一个春风般的轻吻,啄在他的唇上,接着,她偎进了他的怀里。那温柔,那触感,那热度,一切都是熟悉的,仿佛前一刻就感觉过。他的心跳很快地加速,紧紧拥住了怀中那纤细的娇躯,他的脸因为血液沸腾而涨红,热情地吻着她。不管了,梦或现实他一概不管了,他只想要这样拥抱她,这样吻她,除了她之外,周围的一切就算全不存在都好。
“海峡吹来翦翦风,魂系北京千千梦,经纬交错深深情,天堂红尘恋恋心。”
良久之后,他喃喃地念着这几句话,一字一句,听得珩儿禁不住潸然泪下。
“是啊,连我也没想到,我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而且,你还记得我那天留下的字句……”
“珩儿,我还是不大相信,你那时候不是……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许啸锋这才想起,自己过于激动,竟忘记了询问她归来的原因。
珩儿仰头望向天空,对着太阳轻轻闭了一下眼睛。“或许就像你所说的,上帝也有情,也会被人间的真爱所感动吧。自从倩儿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再去韩国找崔银翔之后,她用尽所有的力量,也要让丢失的爱情复原。后来,她真的做到了,当崔银翔再次爱上她的时候,上帝的咒语便被他们的爱打败了。而我被夜樱带走之后,被囚禁在天国的水晶牢整整两年,所有的天使都以为,我会因为受不了那种灵魂被禁锢的孤独和寂寞,最终会魂飞魄散,永远无法超生。可我仍然活了下来,啸锋,只要那块横玉还在你身上一天,我们的誓言就在延续,所以我绝对不会结束自己的生命。除非有一天你不在了,我就立刻追随你而去,生生世世,天上人间,永远相依相偎。”
“是我们的爱,也像倩儿和银翔哥一样,破除了上帝的咒语?”
许啸锋心疼地捧着她的脸,更多的却是无比的感动。
珩儿含着眼泪,微笑着点了点头:“若梵来接我出水晶牢的时候,她也向我转达了上帝的意愿。从今以后,世界上不会再有棋天使,现在的我,是叶纬龙的女儿、许啸锋的妻子——叶珩儿。啸锋,我会全心全意做你的好妻子,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了……”
“语曼,你看到了吗?”
骆岩站在碧绿的体育场中央,指着赛场的那一角,眼里噙着闪烁的泪花。
“是珩儿,我就知道……珩儿她没有死,天使只是暂时离开,啸锋始终会等到她的,不管时间相隔多么久远……”
程语曼抱着伟伟,将头*在丈夫的肩膀上,含笑注视着那对久违的爱人。
即使往日的年华已去,爱情这东西,终究没有老去的时候,这其中的百转千回,又有谁能真正明了?爱的旅途,或许就是两个人在地球的两端坐着帆船,漂在茫茫的大海之上,做着一种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航行。有一天他们相遇,有一天他们背转过身,距离又变作了之前的遥远,但他们仍然在同一条经线上驾着顺风船。下个纬度,终点也就回到了起点,所以,在同一个地方,同一座城市,只要爱没被海水淹没,终究会出现另一个奇迹。
“啸锋!珩儿!”
骆岩和程语曼迈开了脚步,呼唤出他们的名字。
“这是真的吗?好像电影里的情节,他们真的又相聚了!”
这一声的呼唤,来自方紫蝶,她正拉着崔东赫的手朝着许啸锋和珩儿跑了过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