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你真是了不起。”蒙思典不由地惊呼起来。要知道,大秦打大仗的机会只有那么多,而大食讨伐战争是最大的一次,能参加这次战争,本身就说明实力。
“这次你参加四州岛战役,你……”蒙思典不知道怎么去说,斟酌了许久,最后说道:“你不怕你的亲人担心吗?”
聪明的刘惠平马上明白了蒙思典的意思,她的心也不由地一动,仿佛一头小鹿在自己的心口跑动,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的刘惠平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镇静过来的刘惠平不由地露出调皮的笑容:“我的爸爸妈妈不会担心的,他们我上战场。”
“我,我是说你,你其,其它亲人?”蒙思典有点结巴了。
“我的弟弟妹妹也不会担心我,他们有的还要和我一起作战。”刘惠平依然逗着蒙思典说道。
“我是说,说,说,说,你,你,你,其它,它,它,它亲人。”蒙思典结巴地更厉害了。
“哈哈!”刘惠平再也忍不住了,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笑声中,刘惠平告诉蒙思典:“我没有你说的其它亲人了。”
听到这个大好消息,蒙思典不由地大喜,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样来表达自己的喜悦,只是跟着刘惠平“嘿嘿”地笑起来。
于是,在北海上,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伴着极不相称的“嘿嘿”的,类似于奸笑声,回荡在浪花四溅的海面上。
很快,“百合”号舰的军官水兵们发现他们以前严厉无比,不喜欢笑的舰长现在天天笑得像只招财猫似的,而且经常把舰只的指挥权交给大副,天天和陆军的那位女中校团长谈天,还美名其曰为加强陆海两军战友的感情。
而吐的天昏地暗的第一步兵团军官和士兵们发现自己的美女团长居然不晕船,而且还天天跑到甲板上和舰长聊天。
每天,“百合”号的右后舷被划为舰长专属区,蒙思典和刘惠平在这里聊的是不亦乐乎,从天到地,从东到西。刘惠平知道蒙思典祖籍大唐淮南道庐州人(祖籍是大秦人一个不可缺少的东西。如果你的祖籍能出自大唐某个地方,这就说明了你这个家族够历史,够气派,够显赫,总之就是够臭屁。结果许多后入的平民-指那些大秦的原诺曼,突厥、东北等民族,拼命地往祖宗十八上查,拼命往大唐某个安西、安北或辽东道去靠。),出生于镇海,毕业于镇海高等学堂,后来特招进海军的。
而蒙思典也知道了刘惠平祖籍大唐湖广道谭州,这让蒙思典又惊奇的一次,那可是圣地之一呀。(王天源把刘镇宇的出生地,大秦起家地都列为圣地,编了一系列的神迹和故事在这上面。)出生于建昌,毕业于建昌陆军军官学堂,十八岁成年后就开始入陆军混了。
在一旁干活的水兵们,一边和有气无力的陆军旱鸟们心照不宣地挤眼睛,一边大声地指责陆军旱鸟们把甲板又吐脏了,浑然不知自己当初上船是什么样子。
四天后,舰队终于到了艾丁堡港。
看到陆地的陆军终于有了精神,开始排队从绳网上下到交通艇。在另一边,舰上的吊杆把军官的坐骑吊装到交通艇上。由于艾丁堡是新修的港口,所以设施不齐全,必须靠交通艇来转载。
在一片忙碌中,刘惠平和蒙思典却在默默地对视着。蒙思典的眼里充满了不舍和留恋,而刘惠平的眼里也有一丝忧郁。
恢复平常的刘惠平主动伸出手去,蒙思典连忙也伸出手来,两只年轻的手轻轻地握在一起了。
“再见!”刘惠平轻轻地说道。
“再见!刘惠平,我们还能再见吗?”蒙思典有些伤感地说道。
刘惠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语气坚定地说道:“会的,我们会见面的。”
说完,刘惠平抽出手来,转身走开。
很快,刘惠平也从绳网上上到交通艇上,站立在艇首。
蒙思典靠在船舷上,默默地看着刘惠平每一个动作。骤然,蒙思典看到站立在交通艇首的刘惠平转过身来,清秀的脸上充满了笑容,她在摇动的艇上突然立正,向自己行了军礼。
蒙思典仿佛被鞭子抽了一下,也一下子站立地笔直,手也伸到帽檐边,凝重地回了一个军礼。他的嘴巴哆嗦了一下,最终没有讲出声,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说道:“我的爱人,希望我们相会在胜利的那一天。”
看着越来越远的刘惠平,蒙思典感觉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湿润了,鼻子越来酸。他猛地站立起来,对大副高声说道:“挂得胜语旗,敲战斗鼓。”
在急促的鼓声中,“百合”号的水兵军官列队站在船舷边,向走向战场的陆军战友们敬礼。
五月初二,在约克城北一百多公里的利尔缪多丘陵上,七万多名大秦将士列队站在这里,他们面对的是以诺森布里亚王国为主,默西亚王国,肯特王国为辅的五万联军。
安新志开始分配任务了,近卫军第二十师占据战场正面,担当阻击敌人正面进攻的任务,两个步兵师布置在它们身后,随时支援它们。一个骑兵师分别布置在两翼,另一个骑兵师做迂回包抄,将这五万敌人套上一个口袋。
“团长,师长命令师部集合。”传令兵向刘惠平报告道。
刘惠平丢下正在列队进入战场的部队,交给参谋长,自己策马向师临时指挥部跑去。
在一个丘陵上,围着数十名骑马的军官,近卫军第二十师所有的团级指挥官都聚集在这里。
“我们的任务是在战场正面摆开队形,阻挡敌人的正面进攻。第三团为左翼,第二团为右翼,第一团中翼。什么也别说,就好好按战术手册打一战吧。”师长客道明说道,“两个步兵师在我们的后面支援我们,一个骑兵师在两翼掩护我们,另一个骑兵师在做迂回包抄,他们在我们打响,吸引住敌人的注意力后开始行动,我们大约有两个小时。”
客道明扫了一眼身边周围的军官,继续说道:“任务就是这样,你们回去布置吧。”说完,行了一个军礼。
刘惠平等军官在马上回了一个军礼后,策马奔向四方,回到自己的队伍。
“士兵们,这是你们中许多人第一次上战场,我知道你们很紧张。”刘惠平骑在马上,对自己的部下做战前动员。“我第一次上前线时,也很紧张。当时我的长官还踢了我一脚,然后对我说,你越是怕死你就越死地快。”
听到这里,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当我挥刀砍倒了第一个敌人时,鲜血溅了我一脸,我手不再发抖了。因为我看到我的战友在敌人的狰狞中倒下,我看到我的战友在浴血奋战,我看到我们的军旗在我前面。我什么都不怕了。”刘惠平继续说道。下面一片寂静。
“跟着军旗走,它会带你走向胜利,跟着鼓声走,它会带给你勇气。我的战友们,”刘惠平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她的部下,“我只有一个要求,请用你们的勇气和胜利来证明你们是当之无愧的近卫军。国王陛下的亲卫,大秦的骄傲!”
顿时,一片欢呼声传遍利尔缪多丘陵。
“击鼓,列队出发!”刘惠平一挥手,下令道。
马上,一阵战鼓声响起,十五个方队随着战鼓的节奏,在呼呼飘扬的旗帜的引领下,整齐地向前面走去。灰黑色的军装,灰色的铁圆盔帽,扛在肩上的细长的金属火枪在阳光中闪烁着。他们迈着整齐、不慌不忙的脚步,走向他们的目标。
时不时,有许多马拉大车从他们的间隙中驶过,向前奔去。这是炮兵部队提前到指定位置架好大炮,做好准备。
大约半个小时,火枪步兵前队走到了炮兵部队的位置,随着一声命令,全部停了下来。顿时热闹的战场上只剩下一片寂静。
联军受不了这种气氛,虽然不清楚面前的敌人摆的是什么阵法,但是总指挥诺森布里亚国王还是下令发动进攻。
联军没有多少骑兵,只有五千余骑。全部布置在中阵位置,做为预备部队。
联军的数万步兵,手持利剑、木盾、斧子、长矛等形形色色的武器,排成密集的数十条漫长横队,缓慢地小心地向大秦阵地走来。
当联军离大秦阵前还有几千米时,第二十师的火炮开始轰鸣了,近两百门火炮的齐射比天上的巨雷还要响,大秦阵前顿时弥漫着一阵青烟
从火炮射出的弹丸呼啸着飞来,以不可思意的速度飞进密集的联军队伍中。飞速的弹丸砸开了一条血路,后面留下了一路残腿断手和躯干被砸地四分五裂的一团模糊血肉。
如此惊人恐怖的杀伤力,让联军的士兵们无不心惊肉跳。但是来自贵族的命令和驱赶迫使他们继续犹豫地和更缓慢地向前走去。
在经过两轮火炮轰击后,刘惠平对传令兵命令道:“各连展开战斗队形,保持队形,自由作战。”
于是在火炮轰鸣声的回音中,战鼓又被敲响,随着鼓声,原来的方阵迅速向前开进数十米,并迅速变成六排横队队形。
“立正!”
“取枪!”
“装弹!”
军官们举着佩刀,大声地发出一串口令。而士兵们也迅速而有序地完成一系列动作。
看到敌人冒着火炮的轰鸣声,缓慢地走进射程。军官们连忙下令道:“瞄准!”
顿时第一排的士兵蹲了下来,举枪瞄准,而第二、三排站立的士兵也迅速平举火枪瞄准,只看到大秦阵前举起了一排排如林的火枪,黝黑的枪口对着不知这一切的联军士兵。
“射击!”一阵接连不断的沉闷“砰”声顿时在大秦阵前回荡。与此同时,眼尖的联军士兵发现大秦军前那些长细管闪出一阵火光,接着喷出一阵青烟。这时许多士兵觉得自己身上一麻,一阵剧痛传遍全身。低头一看,一个正呼呼出血的血洞不可思议地出现在自己的胸口上。
枪声过后,联军马上倒下了一片。
“换队!”大秦军官却不管这一切,依然有序地大声喊道。
随着口令声,前三排的士兵马上退后,开始紧张地装弹。
而早就准备好的后三排士兵接替了他们的位置,走到最前沿。
“瞄准!射击!”军官看到接替上来的士兵们都准备好了,立即下令道。大秦阵前又响起一阵接连不断的沉闷枪声。
联军士兵们再也受不了这种恐惧的折磨,大秦士兵手里的火枪无疑是撒旦的武器,而不时轰鸣的火炮更是恐怖。他们丢下数千具尸体,开始纷纷向后撤退。
诺森布里亚国王看到第一次冲锋被击退,不由大怒,连杀了数百名带头逃跑的贱民,方才压住阵脚。
乱哄哄地闹了半个小时,第二次冲锋终于发动了。
这一次,大秦的火枪步兵更加冷静了,少数人的慌乱在这次没有再犯了。装弹,瞄准,射击。火枪步兵们全然不顾眼前的敌人,只是沉着地完成自己该做的一系列动作。
大秦阵前喷射出的青烟和回响的沉闷枪声,夺走了一批又一批联军士兵的生命。这一次,他们依然丢下数千尸体,退了回去。
刘惠平暗暗计算了一下,自己部下单兵射击速度是每分钟2~3次,加上分队分时射击,在降低一定火力密度后,射击速度提升到每分钟4到6次。这个速度对付步兵还行,对付冲刺力极强的大秦骑兵或大食骑兵,显然是不够的。所有一要有足够数量的火枪步兵,保证足够的火力密度,再就是提高射击速度,并且在队伍前面配属拒马、木栅等消除骑兵速度和冲击力的东西,应该可以勉强和骑兵拼一拼了。
正当诺森布里亚国王准备第三次冲锋时,大秦骑兵师已经迂回成功,开始发起冲锋了,而两翼的骑兵也开始冲锋进攻了。
刘惠平一看这个局势,就知道自己部队的仗已经打完了,三万大秦铁骑的冲锋,就是强悍的大食人也得用上十万人才勉强挡得住。现在就眼前的这几万臭番薯烂土豆,还不够两个骑兵师一次突击的了。
这个时候,联军的五千骑兵发挥了它的作用,掩护诺森布里亚国王撤退。在骑兵的护卫下,诺森布里亚国王狼狈地向约克城逃去,后面跟着的是数万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