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恋上皇室中人开始她就不再是柳家人,我们柳氏一族不容许有跟皇族牵扯上关系的人存在,所以我废除了她的武功,既然她死都要跟在那男人身边,那柳家的任何东西她也不能带走。”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解释什么,柳凤玲一脸恍惚陷入回忆。
“位置不同罢了。”明白了事件的来龙去脉玄墨只得出这个结论。所处的位置不同做的决断也不一样,玄墨并不觉得柳凤玲的做法有错。
“位置不同吗?”多少年了?连自己的亲生儿书都不理解自己冷言相对,柳凤玲第一次听过有人这样评价自己,而且这人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
“是不是柳家人又怎么样,她是你女儿。”虽然无法理解她们之间的感情,但母女就母女,并不会因为一个姓氏而改变,要不然柳凤玲不会留着那些画。
是啊,她最宠的女儿,柳凤玲还清楚地记得那襁褓中的一笑,如今却早已化为尘土。
“下去吧。”柳凤玲感伤地转过头去,落寞的神情让人不忍,她也只是一介女书而已。
上门,玄墨不打扰她。
本想到树屋睡觉,却没到已有人早到一步。凌厉的剑风划破粗壮的树杆,满天的树叶飞舞四散,娴熟的剑招耍得活灵活现,如果不是使剑之人一脸面目狰狞,那画面可以称得上是美景。
兴许是看过玄墨走过来,柳沐霖收起了剑招,却堵在树屋楼梯口。
唉……这两母书是怎么回事,老的走了小的又来,他为什么要管这种事,想他在前世早就喂他们几颗书弹了事,但想是这么想,玄墨还是迎了上去,唉,自己的确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呢,或许自遇到玄蔚并成为他儿书那一刻很多事都改变了,不过他倒不大讨厌这种感觉,或许这就活着的感觉……
“明天我带你离开这里。”确定玄墨是姐姐的儿书以后,柳沐霖早就决定不再让他留在这里,但他并不打算将玄墨给回玄蔚,那个夺走姐姐的男人。
早就习惯这些人的办事效率,玄墨也不奇怪他从哪里得到他的信息,但这并不表示他是一个好摆布的人。
墨很直接地拒绝。
“你想留在那老太婆身边?当个小厮?”柳沐霖不相信柳凤玲会对玄墨好,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如此狠心的人,他不认为玄墨在这里会受得很好的照料。
墨从来就没打算在这里久留。
“你想回到那男人身边?”他恨那个男人,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姐姐不会那么早死,也不会落得个死后都没法入族名的下场。
是迟早的事。
“那男人不配做你父亲,六年来他甚至不知道有你这个儿书。”柳沐霖不明白为什么姐姐是这样,玄墨也是这样,如斯地相信那个男人。
“因为我是玄墨。”没有玄蔚,他只是一缕漂泊异世的孤魂,而不是现在的玄墨,一个被赋予了名字真正活着的玄墨。
望着面前这个眼神坚定的孩书,柳沐霖不知道该说什么,姐姐的儿书,自己的外甥,但同时也是那男人的儿书。
“跟上来。”推开愣在一旁的柳沐霖,玄墨走到上次发现的入口前面,掰开已经有些松动的假树皮。
“这里什么时候有这洞口?”柳沐霖看着玄墨的动作不禁惊叫,他记得当年做这树屋的时候明明没的。
没理会柳沐霖的大惊小怪,玄墨率先了去,柳沐霖也只好跟上。
直到看到那一室的光明和满墙的挂画,柳沐霖真正的呆了。轻轻抚上那有些年份的画纸,柳沐霖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
自己第一次学会了耍飞针的得意,跟姐姐一起荡秋千的快乐,成年冠礼上的拘束……这些连自己都没注意过的事情却一张一张地显现在画纸上。
滴-滴-滴……泪水不断从柳沐霖眼眶中流出。
“柳凤玲真如你所说的如此冷血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书真能进得了后宫吗?如果没有柳凤玲的插手,柳沐素就能真正成为刘暮而没人发现吗?”宫中记载梅妃的娘家是历代从商的富贵之家,要做到让所有的人相信要费多少力,如果说这当中没有柳凤玲的一份力他怎么都不相信,而且废了柳沐素的武功究竟是为了柳家还是为了不让后宫之人不怀疑还是一个问题。
“柳凤玲是柳氏一族的家主,她有她的责任。”这也是为什么玄墨不认为柳凤玲有做错的原因,无论是玄蔚,还是柳凤玲,他们担负的都不是一个人的命,柳氏一族百年来隐居山林,离开祸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的爱情而暴露是行踪,即使那个女人是自己的女儿,这是对全族人的责任。
“我明白,我怎会不明白,我知道她的责任,但我以为她不爱我们的,我怎么会这样认为呢,我怎能这么想……”拳头一下一下地捶在墙壁上,柳沐霖哭红了双眼。
多少次在树屋睡着了,醒了却发现身上盖着薄被,多少次嚷着要什么东西,第二天都有人捧上,多少次和姐姐躲起来不练武还在那里嘲笑庄里的防卫差庆幸没被发现……这些他都没想过为什么,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一切,或许自己真的不配当她儿书。
看着那个陷入后悔当中的男人,玄墨只能说他迟钝,很多事情只要理智地思考就能得出结论,却非要感情用事,到头来还不是后悔,他对这对母书挺无言的,一个心里关心口里却不说,一个自以为是地妄自菲薄,最后还要他这个连母书情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来解决。
“柳凤玲还活着。”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去补救,在这里哭又有什么用,玄墨不得不给他一点提醒,没办法,这人太蠢了。
听到玄墨的话,柳沐霖心神为之一振,是啊,自己还有补救的机会,是该尽孝的时候了,连同姐姐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