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转头瞪大着双眼,凶凶的口气说道:“店家,可是来了七星刀鱼,快给咱兄弟几个弄上来,若做的好,不会少了银钱。”
说完,回头就给几名同伴解释起来,跟着那四人一起嚷嚷叫着,快点,快点。
掌柜闻声,回头一看,显然是识得这四人,乃本地四痞,作奸犯科,为恶一方。
东汉末年,世道混乱,有银钱卖官,也有银钱恕罪,四人横行霸道,强收保护费等等,收了不少财货,这些年,每当有人告官,就使钱疏通,赦免后,再把那人打残,附近一带,无人不避之不及。
不会少了银钱,这话掌柜那是不信,四人早就赊账近万贯吃费,尚未结清,会还钱,万不可能。
只是对这种无赖,又不能不理,掌柜只好弯着腰,谄媚的招呼着:“四位爷,要七星刀鱼?来的真及时,好嘞,这就给你送来。”
说完,转身追向往后院走去的朱三,拦下人,脸苦了下来,愤愤说着:“三娃儿,真是晦气,你看尽顾说的高兴,让这四无赖听了,你得帮我。”
“掌柜不会叫去把他们赶走吧,我一个小孩,可不是对手。”朱三可不蠢,也知这四人,让他出头赶人,这等麻烦事,他可不干。
“进门皆是客,不是叫你帮忙赶人,而是这七星刀鱼昂贵,不能尽让这些吃货白痴,你刀工比那大师傅还好,去切薄些,做那生鱼片,可省不少鱼肉,待会我多给灌些黄汤,撑开他们肚子,吃不下了,就会离去。”掌柜瞧了瞧身后,见四人没看这边,小声地吩咐着。
“如此我答应你。”
“放心,今天的鱼,我多算两贯钱给你。”掌柜慈爱的笑着拍拍他小肩膀,许着好处。
来到厨房,朱三先是把鱼倒入存鱼的鱼缸中,又跟那
掌勺师傅说了下厅堂里的事情与掌柜的吩咐。
“刀和板都在那,你自己处理。”掌勺师傅也不废话,指了指案上刀板,就自个忙活去了,大清早,他可有许多食材需要准备。
“诶!”了一声,朱三就开始行动起来,将那七星刀鱼从缸中捞出,猛的举上头顶,一把摔下。“啪”的一声,本来还在头上不断挣扎的七星刀鱼,这么猛拍,一下晕了过去。
搬到案上,开膛去肚割皮鳞,可怜的七星刀鱼毫无知觉的死去。
清洗干净,拿起菜刀,在磨石上,刷刷几下,横着眯眯眼,够锋利!吸气吐气,静静了心,慢慢的片起鱼肉来。
不一会,薄的几近透明的鱼片,摆在碟上,又从瓦罐里搅出一些芥末,倒了点酱油,一份现代化的生鱼片完成。
没错这种芥末酱油生鱼片,其实是朱三首创,这也是他家能不用在鱼市卖鱼,而直接送货给酒肆的原因。
汉朝人喜生食海鲜,历史记载,那徐州陈登就喜欢吃活虾,但生吃容易得病,陈登因此早亡。前世朱三叫我喜欢吃日本餐,了解些过一些生鱼食用的注意要领。便是用这些与酒肆掌柜交易,换取那售鱼权,而芥末也是他在野外无意间遇到的,搭配成秘方,献了出去。
朱三的生鱼片吃饭与那防疟疾的条陈,赢得那掌柜的信任与尊重,才有今日买卖合作,久而久之,前世的切鱼刀工也被其所知。
也是他第二次将后世学识,搬到东汉来。
当朱三将那盘生鱼片端出后,那四个汉子已经等不及,那掌柜果然奸猾,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些火热的烧饼招待,贪小便宜的四人大口地啃着。
灵曲酒肆生鱼片的吃法,早已传开,耳尖汉子见鱼片上来,立马提起筷子,夹起鱼片往芥末酱里一滚,往嘴里送去。
“好,”一声大喝,耳尖汉子拿起桌上的一碗酒倒入口中,清凉的酒液落入肚中瞬间浇熄芥末带起的满腹火焰,紧接着他就觉酒气发作,一股热气再又从腹中升腾而起,让人有一种冰火三重天的感觉。
“七星刀鱼果然美味,与寻常生鱼与众不同。”
其同伴听后,一一试过,果是大赞。
你一口,我一口,四人边说边交谈着,大大咧咧,连朱三还未走远,就谈起一些隐秘之事。
还是那名耳尖汉子,说道:“几位兄弟,为兄接了单大买卖。”
“什么买卖?兄弟!”
“杀个人!一百万贯。”
“是什么人,竟是这大买卖?”
“一个小女娃,六岁的。”
“什么六岁的也杀?这是谁家的女娃这么金贵?”
“谁家女娃,这兄弟也不清楚,只是委托我们的人,绿林中有大来头,来找我们那是看的起我们兄弟。”
“到底是何人委托?”
“这,兄弟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事成之后,你们自然知晓,这女娃今日会有几名绿林汉子保护经过我们渡口去秣陵县城,快点吃好了,随我出去埋伏。”耳尖汉子故作神秘的说着:“难道三位弟兄不相信兄弟的话?”
“我们四人结义这么多年,岂会不信兄弟的话。兄弟说做,那就做吧。”三人拍拍胸脯大讲义气道。
见自家兄应下,耳尖汉子满意的笑了,四人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走远的朱三,将这些一一听在了耳里,心中笑冷笑,看来又是一些绿林仇杀,连小女孩也不放过,可惜他人小立薄,叹了口气,摇了摇小脑袋,就把这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