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rì,天蒙蒙黑。朱魁便带着包裹偷偷从窗户爬出悄悄溜走。他刚刚离开内屋的朱老实便听到了动静醒了过来,方要起身查看,一旁陈氏伸手拽住他,出言说:“夫君惊慌什么,莫非城里住久了忘记了这老家的窗户会时常作响。”或许因半夜三更的脑子尚有些模糊,愣了一下,又抱着陈氏睡去。
朱魁离家之后拔腿趁夜奔走,五年前要走一整天的路程,现因为练武的关系只要小半rì就可到达。
夜sè中,山风迎面呼呼的响,这条路朱魁熟知又熟,倒也不怕因黑夜而迷失方向。
“嘭”一声轻响,差点一个踉跄跌倒,朱魁回身一看,却见一个满身是血老汉倒在地上,方才就是他的脚跟给绊到了。
这老汉看过去五十来岁十分粗犷,灰白的紮胡沾满了血迹。朱魁伸出手指探了探老汉的鼻息又俯身听了听心脏,发现还有呼吸心脏还会跳动。站了起来瞧了瞧四周的树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很快便发现远处有所异样,跑去一看横竖躺着十多具尸体,这些人游侠打扮但个个满脸横肉。
“这些人应该是强盗水匪之流,在此发生了械斗,尸体和周围的刀痕可见厮杀十分的惨烈。”
朱魁心思道,他已经检查过所有尸体发现只有最初发现的那个老汉有气息,其余的都死透了,那老汉应该是械斗最后获胜者,但也受了重伤,因而没走几步就昏倒在地了,现在的问题是他朱魁是救还是不救。
“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朱魁从包裹里面拿出水嚷袋倒出一些水来,稍微清理了下老汉脸上的血,又把他身上染血的部分给撕掉,处理好后整一个乞丐闲汉模样,朱魁抓住他的双手一把背在身后。
“还挺重的。”抖了抖后背就继续赶路了,要不是这五年来经常练武打磨身体,朱魁未必能够轻松驮动一个重近两百近汉子快步行走。
由于背着一个人,到秣陵县的时间比往常多了近三个时辰,进城门的时候已经是快午时,进出的行人很多,朱魁来到县卒处塞了些散钱,告诉守卫这背后之人是村里的乡亲患了重病要进城治病,这些守卫收了钱客气的说道:“小郎君太客气了,你这乡亲既然患了病,就赶快进城去吧。”
混迹在秣陵县五年,大家都认识他,知道他故事写的极好,其中不乏达官贵人,这秣陵县尉赵安平rì就与朱魁私交不错,就算今rì朱魁不给散钱,县卫看在赵安面上也会放他入城。平rì里朱魁的行为到与水浒传中呼保义宋江相似十分仗义疏财,秣陵的黑白两道都十分给他面子。
入城后,朱魁直接背着老汉回到了家中,这时家里只有他嫂嫂李氏一人,于是便托李氏往鸿安堂叫来的大夫诊治,自个留下照顾老汉,
“此人jīng力耗尽又失血过多,这才导致昏阙了过去,小郎君不必当心,待老夫开些安神补血的药汤配以肉粥服下很快就会醒来。”老大夫年近七十,拖着白花花胡子跟朱魁诉说着。
“多谢老大夫了,小子这就跟你去鸿安堂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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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老家伙跑了怎么可能?李宝那家伙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上百个兄弟提前埋伏准备还有内贼接应怎么还会失手?”
秣陵城外一废弃的木屋内一名名黑衣男子看着眼前身着黑衣锦袍的中年人在大声咆哮着。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派去打探的兄弟回来说只看到满地的尸体,那李宝更是被一刀两断好不凄惨。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现老家伙的尸体,怀疑老家伙没死,报告说行动失败。”
其中一名男子伏跪地上紧张禀报着,这个主人他跟随多年了,深知其xìng格暴躁爱杀戮,见场面有些沉默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属下再带些人去四处搜寻下,那老家伙肯定也受了重伤跑不了多远定是躲藏在附近。”
锦衣男子目中凶光闪显下一刻又消失不见,开口命令道:“算了,以那老家伙的江湖经验,跑掉了现在才去晚了,你们赶紧把所有痕迹都抹干净,切不可让老家伙发现倪端。”
待手下一一离开后,锦袍中年人望着窗户外那yīn沉沉的乌云满脸的狰狞:“老家伙这次算我失算,但是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