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一直到深夜才结束,高雄等人在湖边结起了营寨,架起了篝火,望着已经渐渐熄灭的火场,标志着他们白天战胜了白虎寨和秦家寨联兵。
那马钧竟也颇通医术,捣碎了附近几种野草敷在了朱魁手心,一股清凉酥麻的感觉直通后脑,伤口很快的化脓起来。朱魁心中甚是疑惑:”此人所学如此之广,舞剑、计略、还会制作,医术等,这样的人真是一名水匪军师?”
收拢尸体这些杂事自然是有手下去办,朱魁对高雄建议,希望包括秦家寨和白虎寨他们的尸体在内,所有的尸体都合在一起火化后再掩埋,因为这么多尸体都浸过水,故而很容易发臭,若简简单单的盖下土,草草了事,很容易发生病变。
可惜汉末时期,入土未安方为正道,火化可谓是一种刑罚,朱魁不得不连连解释尸体与瘟疫的联系,依旧大部分人不同意。那马钧更是连连摇头,对朱魁讲了一大堆敬奉鬼神之道,他这个三当家发话了,最后逼的朱魁不得不放弃火化一事。
不过朱魁退而求其次,一定要深挖土坑,要两个人的高度,他亲自监督着,土坑挖好之后,将所有人都堆放其中,严禁分开埋,堆在一起后,先铺上一层土,在铺上枯枝,烧成草木灰,最后填坑完毕。
不dú lì立碑,就三块木板,写着高家水寨弟兄之墓;秦家水寨弟兄之墓;白虎寨弟兄之墓。
在朱魁看来,人死恩怨了,希望来生三家人都可以做兄弟,不在相互厮杀。
石臼湖一战,高家寨三分二jīng壮命丧湖中,现在寨中遗留家眷哭天喊地,对于朱魁土面上燃烧草木灰,马钧十分赞赏,他认为此举正乃尘归尘,土归土之意。
奇怪的是,那马钧敬服鬼神,却不信往生之说,和那轮回之意。朱魁想了想可能是此时佛教还没普及的原因吧。
在朱魁与淑淑儿走舸回来不久后,周泰也追杀严白虎归来,并把手弩还给了他,周泰追了近两百里水路终于再次逮住了严白虎,又是一番搏杀,可惜还是严白虎跳水而走,但是周泰说自己两发连弩,一支shè空,一支却是shè中了严白虎的胯下。
还是没能留下严白虎,朱魁眉头大皱,看来天不要他死,气运不绝,如今断了对方的子孙根,看来这仇恨不共戴天了,后患无穷啊。
“不妙了,虽然绝了这老虎的子嗣,但打虎不死,必受反噬。”马钧摸了摸一缕细胡担忧的讲到,他跟朱魁想到一块去了。
“马军师说的是,今rì死伤者多是秦家寨人马,那白虎贼不过千人,白虎贼的根基未出,他rì严白虎伤好了,定然带一万白虎贼重回此地以雪此恨,高家水寨已经元气大伤大不如前了,根本无法抵挡。”
朱魁的实话实说,这让刚刚上松下气的众人,心不由提了起来。
那甘宁本来在为严白虎断子绝孙而开怀,这一下子又面如苦菜,周泰更是一拳打在树干上,眉头挤成一团,在怪自己无能没有杀死严白虎。
高雄活了几十年了,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微微一叹,感慨了下今年霉运多多,又收拾好了心情,他自不会被这些压力打倒,冷静的问着马钧。
“军师可有什么妙计以解眼下困局。”
一向都是高家寨智囊的马钧这时也微微叹气道:“钧无能,并无什么妙计,只有两点可建议大当家。一是举寨北上,此一路上定是车马劳顿,寨中众兄弟多是来自江南之地,骤然的迁徙北方,或会水土不服,有病死大半之忧;”
“其二便是想法再次重创严白虎,使我们得以喘息争取时间紧急造些船只出来,逃入江中,那时便不怕严白虎了。”
这一场大伙,三方所有船只都烧了干净,楼船只剩下两艘,根本不够运载高家寨联通家眷所剩的千余人。
高雄交叉着手,摇了摇头:“我们就是没有时间,现在只剩下的多是走舸和些许斗舰根本装在这么多人,私下蒙养的工匠也不足以段时间内造出楼船,要恢复到全盛时期至少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不止,这还要是肯定能够一下xìng下水的来说,耗费大量的财力。”
高雄一向对手下豪爽,每次战利品多悉数分下,因此若耗资赶造楼船,他手头并不是十分宽裕。
其实这就是zhèng fǔ和土匪武装的区别,zhèng fǔ可以集齐一县一郡之力征召工匠来完成,而很少有工匠愿意为贼匪服务的。
“小郎君也不是外人,不妨问问他可有什么建议。”
马钧说完,众人都看向他,早前他连续两次出谋划策,都有奇效。
朱魁本来背靠着树干,任由淑淑儿对这她的左掌轻轻按摩着,脑中发着呆,回想这次水战的前前后后,同时得知严白虎竟然有意攻打秣陵县,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下次白虎寨杀回来,秣陵县肯定会首要其冲。
“严白虎见过我的样子,要查出自己身份十分的容易,以其凶残的xìng格定然会更加迁怒或屠尽秣陵县来泄愤,哎,那自己和家人该何去何从呀?”一个念头从朱魁脑海里冒出,冷汗直出,看来自己又莽撞了,惹了大麻烦,问题多多。
忽然,朱魁见高雄问自己话,恩了一声,表示歉意,随即理清思路,大略着说道:“小子比较赞成马军师的第二条建议,与严白虎一战。”说着便直起后腰,解释着:“不过,在下的想法比马军师详细些,因为靠如今高家寨一方兵力,根本抵抗不了。”
“故而魁认为,其实大家可以向朝廷提出招安,如今秦家水寨已灭,我等可以此为投名状,上报朝廷就说愿弃暗投明,这长淮水面上两大水寇一灭一投,这对县令乃至太守都是个不小的功绩,无不接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