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战争的准备方面,军臣做的并不好,他到现在依然寄希望于翁衮的调和,寄希望于宗教的力量。
可是剑既然已经拔出,又怎么会轻易收回?
宗教的代表翁衮没有能说服伊稚邪,他反而被伊稚邪所说服,在左谷蠡的大帐中伊稚邪热情的接见了这位在大草原上享有崇高声望的大巫师,在陪同他检阅了左谷蠡的强大骑兵后,伊稚邪告诉翁衮,假如他当了大单于,那么他将全面提高巫师的地位,并且任命他为国师。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即使是翁衮也动摇了,他答应了伊稚邪的条件,并亲自去了乌恒,说服了乌恒王偏河。
到三月初,战争一触即发,觉醒过来的军臣这时候显示出了一个匈奴单于的魄力,他命令,左右贤王的十三万骑兵迅速与王庭八万直属骑兵会合,同时向乌孙大昆莫,他的义叔猎骄靡通报了匈奴内战的消息。
猎骄靡没有回信,因为国内此时的情绪已经失控,自老一辈的亲匈奴将领纷纷去世,乌孙的年轻贵族们忘记了与匈奴曾经的友谊,随着乌孙势力不住增长,年轻的将军们要求大昆莫积极扩张势力,特别是去年起,有关大宛国有神马的传言便传遍全国,乌孙的年轻贵族们对于神马抱以了浓厚的兴趣,他们不止一次要求武力胁迫大宛,交出汗血宝马。
去年九月,乌孙大当户,猎骄靡的侄子塔克靡就曾经亲自带着自己的部族士兵劫掠了大宛国的边境部落。
可是大宛王同样向匈奴单于朝贡,他同样属于匈奴帝国的百蛮体系,为此大宛王向他的保护者匈奴浑邪王通报了这一情况。
匈奴浑邪王迅速的给了乌孙人严重的警告,在最危险的时候,浑邪王的骑兵甚至只离乌孙的母亲河,伊犁不过四十里。
匈奴人的藐视当时就彻底的激怒了年轻的鹰派将军,从伊犁河到伊塞克湖,从图壁到王城,主战派纷纷行动起来,猎骄靡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因此他和至今硕果仅存的老将军,七十岁的左大将塔伦,花了很大的气力才压制住当时暴走的军队。
为此猎骄靡专门给匈奴单于,他的义侄军臣带去了口信,希望军臣约制住浑邪王,可是当时军臣并未有什么积极的表示,仅仅是口头表示了道歉,这令猎骄靡感到很不满。猎骄靡老了,他今年已经近六十岁了,曾经强壮到可单独在月氏军中几进几出的勇士早也不复当年。
猎骄靡最近经常做梦,他梦到了抚养他长大的冒顿单于,梦到了和他并肩作战,共同打下现在基础的义兄老上。
人老了,难免念旧,但是军臣实在太令猎骄靡失望了,所以他选择沉默。
汉元七十五年,三月初四,时隔八十多年,匈奴内战的号角再次吹响了,当日在翁衮的主持下,匈奴的左谷蠡王伊稚邪,右谷蠡王,休屠王以及乌恒王四人面对长生天,共同盟誓,同生死,共进退,战争正式爆发。
然而打响战的并非匈奴人,而是鲜卑和乌恒这两个同根同源的民族。
在盟誓过后的第四天,三月初九,这一天是次有外族的内战战役写进大汉的历史中,当日鲜卑单于步度根麾下的四万骑兵奉命从王庭出发,他们的任务是迅速的控制通往大漠的通道,这条通道位于浩瀚的戈壁以北,由于海拔较底,这里的日落是最美丽的,所以被匈奴人称为日落草原。
日落草原自有人类活动开始,就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它前后连接着大漠南北的通道,谁掌握了这个草原,就等于掌握了大漠以北的主动权,因为从这里出发,就可切断任何一个游牧民族的北方领地之间的联系,更可威胁到其余民族西上的后路。
军臣到底是老上的儿子,他虽然老了,但还没糊涂,所以在得知伊稚邪誓师的消息后,他第有个命令就是命令离落日草原最近的鲜卑族主力迅速抢占该草原。
而几乎就在同时,伊稚邪为首的叛军中,三万乌恒骑兵迅速向该草原移动,一场血战就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