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说话是在离开家的第七个晚上。
那天车在半路上坏了,车夫说是车轴坏了,收拾了半天也没收拾好。没有办法,只好就近寻了家客栈,车夫自去修车。
进客栈时颜箴停了停,低声说了句“这家店前不着村后不着镇,有点问题。”还没等我问他就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
店里没几个人,本来还有说话声,我一进门说话声音就止住了,过了好一会说话声才又响起。
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呀?在讨论我是男还是女,可那话让人听在耳朵里总觉得的不是味。
我低下头,觉得脸上有点发烧。
颜箴让店伙计给我们找两间上房。他的话一出口,我听到那些人又说私奔什么的,而且认定了我是女子。我开始咬牙,拉着颜箴的手也开始用力。
晚上颜箴回自己屋睡去了,我躺在床上怎么了睡不着。
自从眼睛失明一直到回到家里,棣一直陪着我睡。和颜箴一起上路后我一直独自安眠,心里害怕得要命,想让颜箴陪我却说不出口。每天颜箴走了以后我都睡不着,就想棣要是在就好了。一想到棣,就想到和他玩耍时亲吻抚摸的事,心里就一热,然后就又想到被娘碰到的事情,又觉得羞愧难当。
天天夜里被这两种心情交替着,哪有什么心思睡觉哪。算了,还是起来打坐吧。
纷乱的心思慢慢地沉静,缓缓让气息运行几个周天最后回归丹田,轻轻舒口长气,没由来地想起借给棣内力打江德卿的事情,又想起棣让我为他摸下面的事情,心里又热了。
这屋里熏地什么香?这么腻。让人闻了一点也不舒服。又是燥热又是烦躁只想做点什么。
摸索着放下帐幔。觉得更加难受。怎么连举手地力气也没有了。正想到这里。身子一软。歪倒在床上。脸重重地砸到床栏上。痛得我眼泪也流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这样?这个姿势好难受。头歪着。身子窝着。膝盖几乎碰到了鼻子。手垂到床下。这个姿势保持一晚上地话我一定会累死。
张嘴想喊颜箴。可声音锁在嗓子里怎么也出不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晚上我没有吃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这样?
我看不见。动不了。又叫不出来。心时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轻轻地脚步声。然后是我地门被推开地声音。
对了,我的门没有上闩,颜箴走的时候只是随手关上。
是谁呢?正好来了帮我重新换个姿势,这样子躺一晚,明天早上我骨头非疼死不可。
来的人不止一个,脚步显得很小心,蹑手蹑脚地来到我的床边。我听见其中一人轻轻地掀了帐子,然后倒吸一口气。
我向他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抬了一下头,然后又无力地垂下去,希望他赶紧把我放平,这个样子实在难受死了。
这人似乎猜出我的想法,伸手将我放平躺在床上。
我想说声谢谢,张张嘴声音还是被锁在嗓子里,只好无力地对那个人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