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夏末降至,理县干旱的问题已经到了非治理不可的地步,这自然也受到了朝廷的重视,岷江一线开始了援引都江堰之水治旱的工作,既是zhèng fǔ有令,而且同样关系到地方百姓,理县的名门大户也都乐于出资出力。
zhèng fǔ与地方豪强一向有着共同利害关系,以至于人脉错综复杂,上下勾连,所以诸如往家这样的豪强,zhèng fǔ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对他怎么样,徐戍吃过亏,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骄阳似火,典型的秋老虎,炙烤着本就脆弱的大地...
理县县衙的后堂,徐戍邀请了所有的大户人家共进午宴,目的有二,一来讨论各家出钱的数额以及出劳力的数量,第二便是安抚并适当放宽家奴政策,由于之前自己制定的严苛政策,让这些豪强们对自己十分忌惮,政令既然被朝廷叫停,那自己也没必要执拗,徐戍现在懂得知难而退,懂得使用权术。
在场的客人都是娇养惯了,纷纷带了家奴来从旁服侍,与别家不同,往家的往老爷并没有亲自到场,而是派了自己的管家前来应付,即便是个小小的管家,出门到此还随身带着两个随从与两个婢女,徐戍一眼扫视,蓦然怔住...
那管家身边站着的漂亮婢女,秀发成髻,颔首旁顾,似乎刻意要避开自己的目光,那娇小而白皙的脸庞,一副惹人怜悯的表情,徐戍如何认不出来,她正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湛云...
徐戍想喊她,可是话到嘴边却收了回来...
湛云是王冲的女儿,而王冲是个叛逃曹魏的人,若是名目张胆,恐怕不妥,只是现在知道她还活着,就让自己先狠狠的高兴了一把。
酒席之上,众人谈笑风生,大家知道徐戍在平西羌之战中功勋卓著,所以对他格外敬重,以致赞美之词溢于言表,觥筹陈酿交错满堂,然而自始至终,湛云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傻傻的与其他婢女一样,站在骄阳下侍奉主人,汗珠浸润了鬓发,惹得徐戍一阵心疼。
见到徐戍使的眼sè,罗成走到跟前附耳倾听。
“往家的管家身边,左起第二个女子,记住她的样貌,好好查一查,然后让细作监视好,有一举一动,随时告诉我”,徐戍小声说道。
原来徐戍放宽家奴政策别有用意,就是趁着这些大户人家招买家奴的时候让自己的细作混进去作为自己的眼线,好让自己随时掌握这些豪强们的动静。
罗成一脸坏笑,道:“大哥,你眼光真不错啊,我看别监视了,明儿我就带人去往家把她买来,如果他们不从,我就把她抢来”。
徐戍皱了皱眉,半开玩笑道:“按我说的做,再瞎扯,小心我军法从事!!”,罗成咯咯发笑,急忙退下。
一整晚,徐戍都没有睡着,心里始终惦记着湛云,可是她这么巧合的出现在理县,而且还是在往家,今天又正好露面,难道说湛云的身份已经暴露?难不成是往家有意下的套?要知道,窝藏湛云这样的叛臣子女,可是杀无赦的罪名啊,长时间的特战队生活,让徐戍的神经时刻保持着敏感,只要有一定的可能xìng,他都会情不自禁的思考分析。
房门被叩响,罗成走了进来,道“大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徐戍骂道:“少跟我扯犊子,好的坏的一起说了”。
罗成嘿嘿笑道:“好消息是查出来了,这个女子叫做舒云,江州人,是往家买的婢女,坏消息是这个婢女明天就要被送到成都,好像是要送到陈祗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