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情形,庞宏急忙起身,示意堂下衙役不要妄动,跟着将陈祗请到一边,说道:“陈大人,丞相府已然下令让关将军处置此事,你还是暂且回避吧,毕竟冒然杀了三人,丞相府也是考虑保护你”。
陈祗望了望默不作声的关统,又见庞宏一脸微笑,心道看来是要将自己排除在外了,对于这庞宏,陈祗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只是关统此人,还是暂且不惹的好。
待走了陈祗,堂下众人照旧开始诉苦,言辞之中竟是些虚伪之词,庞宏已经陪同陈祗进去歇息喝茶了,早在来之前,庞宏已然将对策告诉自己,耳边嘈杂不断,关统终究忍耐不住,起身道:“丞相在汉中主兵,正是要人要粮的时候,况且今年赋税并未提高,何来哀怨之辞?!”。
众人又开始交头接耳,互相议论起来,李宾又道:“将军,您这话是代表你个人,还是代表朝廷?若是代表朝廷,那可就真冷我们士族的心了,多年来,我们为朝廷效力,可谓如犬似鹰啊,方今只是短缺粮草与兵源,奈何如此相逼?!!若这样下去,这汶山安定,怕是再难维持下去了”。
关统心中愤然,心想终于出来个冒头的,如此正好用上‘攻其一点,内部瓦解’的办法,于是装模作样的上前,怒目相向,道:“你给我住口!你以为,你们一人一口口水就能把我给淹了?告诉你,门都没有,还说什么影响汶山安定,我看影响安定的就是你李家!哼!老子刀山火海里滚出来,还怕你吓唬么?”。
众人被关统的突然一怒所震慑,连李宾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紧张无比,关统故作不悦,拂袖进了书房。
堂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一会儿,里面的侍卫传话来,将往向恺叫了进去,关统手端茶杯,道:“蒋琬大人心知你们往家的贡献,所以准备将往向岩从边关放回,而且,还要给你们往家降一成税赋”。
关统的态度一百八十度扭转,往向恺虽然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正要拜谢,关统又道:“别忙,前提是给我老实一点,还有,你要传达给往老爷子,朝廷,是汉家的朝廷,但如果没有丞相,怕是成不了今天的气候,丞相尚在,宵小之辈翻不了天,孰轻孰重顺应时势,你可要掂量清楚”。
往向恺如何听不懂他的话中之意,可又一脸为难,关统笑道:“倘若有人问你,大可说是我关某人强行威逼,相信,你们主子也不会怪罪你们”。
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往向恺再三拜谢,欣喜的离开,紧跟着,关统接二连三找了三四个士族代表,全都晓之以利,唯独没有叫李宾,等回到大堂里,关统发话让众人劝说百姓散去,李宾还想反驳,身边往向恺等人却蓦然不语。
顿时,李宾明白了,他这是使了一处‘杀鸡儆猴’,‘孤立分裂’的办法,自己如果再要起哄,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蒋琬他们不敢杀一群,但是杀一两个还是可以的,想到这里,李宾也便不敢做声。
差事办好了,关统便与庞宏启程返回成都,虽然领头的几个大家士族已经撤走,事态不会继续升级,但余波未平,为防止事件再次萌发,留下陈祗在茂县配合县令安抚民众。
路上,庞宏满腹踌躇,叹道:“关将军,我敢打赌,未来十年以内,益州士族必然祸端丛生,为害大汉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