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偌大的长条方桌,好生气派,徐戍在心底感叹,也不知道这陈式捞了多少,置办了多少产业,才能过的如此奢华。
入座片刻,女婢、佣人往来上菜上酒,原本就显得宽大的桌子,愣是摆满了美酒佳肴,徐戍也不客气,上来就吃,不管不问。
陈式喝了几杯,道:“茂公啊,不知文长最近如何啊??”。
徐戍笑道:“劳烦陈将军惦记啊,文长虽然被贬谪,又被取消了兵权,但是现在呆在成都,过得还算逍遥快活”。
陈式听到这话,显得十分的郁闷,端起酒杯猛干一口,叹道:“好好的一员大将,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哎,大事交给那些个文吏们,咱们将军,都没好rì子过”。
徐戍也不正面回答,只顾着喝酒吃菜,好一会儿,陈式又道:“茂公,难道你感觉不出来??你呀,处境很危险...”。
终于要接近重点,徐戍放下酒杯,故作好奇的问:“徐某愚钝,只知道带兵打仗,别的一概糊涂的很,陈将军快说说看,我如今的处境怎么危险了?”。
徐戍主动请教,陈式反而卖起了关子,目光闪烁起来,徐戍知道他这唱的是哪一出,摆手笑道:“那些个文吏,说实话,我徐某也不太看得上,还是我们这些实干的将军们知心知肺,你尽管说来,不必忌讳”。
陈式顿了顿,终于开了口,道:“茂公啊,我这么跟你说吧,其一,这两年你几乎把益州的本土士族给得罪光啦,早先是往家,然后又是李家、彭家,虽然这些人罪有应得,但是,很多事情你不该自己往身上揽,这是危险不是?其二,或许你不知道,朝廷里不少大臣将军,都对你怀有敌意啊,比如说,吴家、阎家、陈家,他们或许表面上温和,可是,哼哼,暗地里yīn险着呢,这是危险不是?最后,就是丞相府的几位大人了...呵呵,你,比我清楚”。
徐戍蓦然一怔,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陈式的话句句切中要害,分析的十分透彻。
“哎...不提了...”,徐戍故作困扰,又灌了几杯酒就要动身,陈式劝拦不住,但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他徐戍的踌躇犹豫,成功算是迈出了艰难地一步,也不强留,差人护送他下关而去。
通过临江关,徐戍醉意全无,却也面无表情,卢逊、量戎也都不敢多问,只是闷着头赶路...
永安徐府...多rì不曾外出的湛云,终于决定去望霞山一趟,观赏观赏秋天的落叶清风,舒展下身子骨,应该对腹中的胎儿很有好处,冯相奴来到这里已经不少时间了,湛云从未将她当做下人看待,倒是带她如姐姐般,诸如做饭烧水这样的事情,也从不让她来做。
戈均早先奉命赶回来,这会儿,正护送着两人在山中游玩,崖边的风景很好,湛云一个劲的想过去,冯相奴喝止了戈均,让他在远处等候,不必过来,戈均不便违抗,只得坐在树下候着。
阵风吹过,崖下稀云流动,郁郁葱葱的树林显得十分朦胧,甚是美丽,湛云摸着肚子,唏嘘道:“孩儿,这里就是望霞山峭崖,你爹爹从这儿跌下去过,可是他硬是拽着树藤安然活了下来,你爹爹,是个大英雄哦”。
相奴莞尔一笑,道:“湛云,你也算是个女中英雄哩”。
湛云开始没有在意,陡然间瞪大了眼睛,她缓缓回过头,相奴的眼sè变得愈发冷漠,不由得心底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