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彭千山跟燕十六和傅鸿韵告辞之后,便一路向北走去。
他走了一百多米,又回头看了一眼燕十六和傅鸿韵,两人也在直勾勾的盯着他,于是急忙转身快跑。
“师妹,快上!这人不能留了,咱们之前被搜捕,他肯定看过咱们的画像了,刚才又借机问姓名,又是回头看的,说不定回头就回隐阳城,把咱们点了!”
“这……师哥,主子可没说要他的命……”
“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不是他死,或者明天就是咱们亡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走,师妹!”
“……”
燕十六见傅鸿韵只是低着头,半天不说话也不动,又抬眼看到彭千山狂奔而去,忙吐了口痰在地上,急忙向彭千山追过去……
虽然此时彭千山远在几百米开外,又继续狂奔,但他终究是小孩的身体跑不了太快,更何况燕十六还会轻功,
所以不到半刻钟,燕十六就已经追到他身后,眼疾手快,手起刀落……
一炷香后,燕十六找了片洼地刨了个小坑,把彭千山埋了起来。
“师哥……袁啸天卑鄙无耻,丧尽天良,确实该死,咱们杀他无可厚非。但是这个彭千山,他虽然有错,但……罪不及死……你何必……”
傅鸿韵看着忙碌的燕十六愣愣的说道。
“哼!妇人之仁!”燕十六不屑的骂道,“师妹我问你,万福河洪水决堤是为什么?
“锦城、金筑、上庸、湘阴这四个城池的城主贪墨水利工程款,使用劣质材料修坝筑堤,固然有一些原因。
“但更主要的难道不是老天爷吗?在上游连着下了四十天的暴雨,这才最终导致万福河洪水决堤。
“这次决堤,直接淹死了将近十万人。师妹,我且问你,这十万人难道都该死吗?其中有多少无辜之人?”
傅鸿韵闻言大惊,一时答不上话来:“这……”
“天之道,不是损有余以补不足吗?这十万人就属于多余的是吗?就该被损掉?”
“师兄,两者不可并论。天道喜怒无常,天灾天罚降世,伤及无辜属实不该,但也有普降甘霖,泽被万物
之时。
“师兄你……不该因一己之私,随意取人性命。这……绝非君子所为。”
燕十六听罢哈哈大笑:
“君子?老子从来不屑于自称君子。有道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既然天道喜怒无常,可以将万物为刍狗,随意杀戮,我欲效仿,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师妹,收起你的仁慈之心。在这乱世之中,江湖之上,多一份仁慈,就多一处致命的软肋;你要记住,任何时候,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事!”
“师兄,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你才从长乐帮才出来不过一年多,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子了?”
傅鸿韵泪眼朦胧,摇着头哽咽道。
燕十六见她眼泪婆娑,失魂落魄,忙走到她身前,伸出双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边用手抚摸着她的头,一边叹气道:
“师妹,你不懂!如果你在七岁时,也见过狼的话,承受过极度的恐惧、煎熬、恶心、折磨,
“再之后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些片段都会变成无尽的噩梦,将你压垮、摧残、甚至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