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ex.《》~二百一十九节探视
孔韧几年前回家探病,他父亲病危,没等他到家里,父亲就咽了气。
到了家中孔韧自然是泣不成声,在他印象中他跟父亲的关系并不怎么好,父亲苛严,而他乖张。但是等父亲走了,他才感觉到是那么的错误,父亲并不仅仅是个名词,而是实实在在的,是他人生的一部分。当看到父亲的灵堂那一刻,他没有哭出来,而是呆住了。他突然感到自己的人生似乎少了一块,变得残缺起来了。
之后才是不可遏制的哭灵,任谁都拉不住。
后来他弟弟告诉他,父亲最爱的人其实是他,尽管以前经常吵架,甚至在一起都没有几句话说。弟弟告诉他,父亲临死前坚持着想要见他一面,临行前的迷糊状态下,含糊不清的反复说着,‘韧儿,钱都拿去,办实业救国’。
办实业救国,他父亲可没有这觉悟,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这是孔韧跟他父亲最大隔阂。孔韧很看不惯他父亲小商人加小地主的做派,做生意赚了钱就知道买地。听到这里孔韧就更加不可遏制,哭天无力。这是一个男人在临死前,对另一个人男人的妥协,放弃了自己的观念,而完全去迁就另一个人,这完全是出于爱。人生还有比这更凄惨,更感人的吗。
人的适应xìng是极强的,悲痛自然悲痛,在几年中孔韧每每做梦梦到父亲,白rì里也是忽而就想起了父亲,毫无征兆,但是他还是缓过来了。
这几年中他一直在守灵,即是寄托对父亲的哀思,也是在反思自己这几年的作为。他认为自己是为了理想奋斗过的,他无悔,将来他还要继续为了理想而奋斗。因此他迟早还是要回到塞北去的,只是他在调整好状态前,不想在涉足政事。
这几年让他看透了很多事情,还是那句话,历经变故感情受伤或者是亲人故去是最能让一个人走向成熟的方法。
想想那几年他确实很不成熟,拼命工作一来有理想的成分,而来也是在跟徐新六争权夺利。现在想想真好笑,赵书礼几句话就能让他跟徐新六争成那样。不过后来他觉得也挺解气,在他离开后,赵书礼第一年里发了很多条电报,明里没好意思提让他放下私情以大局为重,反而是总在安慰他,但是隐隐透露出非常希望他能回去的意思。让赵书礼着急,这让孔韧很解气。
其实除了赵书礼他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去zhōng yāng,他回家守孝期间。蒋价石也是派人来慰问了许多次,态度比赵书礼还要诚恳,而且他父亲治丧的时候,蒋价石还送来了亲笔挽联。可以说在礼贤下士方面,赵书礼拍马也赶不上蒋价石。
但孔韧终究还是倾向于塞北,没有任何其他的考虑,塞北就是他的根基,只有在哪里他才能一展才华。终于等他要启程了,他还在想象着跟赵书礼再次见面的情况,赵书礼的表情会不会很jīng彩。可是赵书礼遇刺的消息却传播了开来,这让孔韧一阵惋惜,但是他仍然坚持去了塞北。他心里明白赵书礼一出意外,塞北的局面会非常复杂,但是他更是不得不去,男人就是要在关键的时候有担当。
孔韧到了塞北后,工业部门的同事非常热情的欢迎了他,括他原来的属下姜奎更是亲自带人在火车站迎接了他。他没有向以前那样,自认为还是一把手。虽然这几年赵书礼始终给他保留着位子,主导工业部门的姜奎的名头始终是一个副部长,但是孔韧明白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果然他手里的权力并没有随着他的回归而回归,姜奎是副部长,但是他利用工业化委员会几乎是拿走了一切权力,基本上架空了工业部。以前的那个孔韧也没有因为回归而回归,现在的孔韧再也不是以前的孔韧了,对现状他予以了默认。在整府中默默工作起来,既然大权不让他过问,那么就做一些辅助xìng的,只要有事做就一副满足的样子。
在姜奎主导巨量的资金投入工业领域的时候,他默默的对工业技术进行考察,在他的建议下,大量的技术学校归并合一。原来是各个大型工业企业为了培养人才而建立的附属学校,被他合并到一起,成立了正规的工业专科学校,不仅仅只为官办企业培养人才,也想社会提供智力资源。
他还积极考察新技术的发展,搜集国内外最新的技术刊物,开始在离开德国后第二次充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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