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雄的哭声很是难听,背靠着椅背,手捂着额头,哇哇大哭,竟是和一个孩子一般。一边哭,司徒雄口中还道:“老子他娘的,太丢人了。这辈子也没做过这么丢人的事,以后还怎么又脸见人,即便是死了,也没脸去见我爹……”
莫小川看着他这副模样,轻声说道:“司徒兄,你这又是何必,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莫小川,你不懂……”司徒雄摇着头哭着道:“你不知道,我现在都他娘的不敢出这个门,太丢人了……”司徒雄一说起来,便说个没完没了,将自己小时候如何,长大了如何,反正把他认为能表现出他骨气的故事都讲了出来。
一直说了大半个时辰,尤自没有说完,哭声也没有减退,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啪!”莫小川猛地一拍桌子,桌子瞬间碎裂成了数块,莫小川盯着司徒雄,高声喝道:“别哭了。”
司徒雄猛然收声,睁开了一双带泪的牛眼看着莫小川,竟是被怔住了。
莫小川盯着他,道:“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还像个男子汉吗?这点委屈,便让你觉得天塌下来了?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被抓去天牢,许多人都认为是玉儿的错,甚至有人当面指责她。她心里该有多大的委屈,她却坚强地撑了过来。还有琳儿,她一个女子,自己独身离开,又为得什么?她一个人,又是怎么过的?这么长时间,无依无靠,她难道受的委屈少?这么点事,便哭起来,你也好意思……”
司徒雄怔怔地看着莫小川,整个人被骂得有些发懵,有些说不出话来。
莫小川瞅了他一眼,道:“若你以后,还这样,根本就不值得当我的兄弟,也不配。”说罢,莫小川怒道:“光着屁股一次怎么了?怎么了?谁一生下来是穿衣服的,勾践当年还吃屎呢?又有谁觉得他丢人了,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给我堂堂正正地活着,以后让史书上记一笔,把今rì之辱说成是卧胆尝薪,那才叫男人,遇到屁大点事,便哭个没完,罢了,今rì这酒,看来是饮错了……你自己饮吧……”
说罢,莫小川扭头出门,就差爆粗口了。
司徒雄被莫小川一顿臭骂,骂得半晌说不出来。直到莫小川走后,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其实,莫小川骂得他无话可说,也是因为,莫小川句句都直指要害,让他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就好比,刘备对孙权说一句,“我rì你妹……”孙权也是无话可说一样,事实摆在面前,即便反驳,也是徒劳的。
司徒雄盯着散落一地的碎桌,站起身来,来到莫小川方才坐着的地方,从那里拿起一坛没有开封的酒,提在眼前看了看,慢慢地撕去了封泥,盯着酒坛子里面倒影出来的自己,自言自语,道:“司徒雄,你当真是个无用之人吗?”说罢,抬起头来,茫然地道:“玉儿、琳儿……大哥太没用了……真的太没用了……”
随后,猛然对着屋顶高吼一声。
吼罢,仰着的头也没有低下,张开的口依旧那般张着,一坛子酒却高举了起来,照着口中灌去……
“汩汩汩汩……”
酒水顺着喉间而下,很快,一坛子酒便见了底。
当最后一滴酒落入司徒雄的口中之后,“噗通!”一声闷响,司徒雄倒在了地上,随后,呼噜声响起,竟然就这般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