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前行,不比单人。再加上路途之中颇有琐事,使得大军行了近一月,才来到前线大营距离不愿的常镇。这里,莫小川之前曾来过,也是在此处得罪了张万顺,之后与曹副将结怨。
此次路过算是故地重游,但莫小川却没有进去再度游览一番的心情。那些禁军的士兵们,见到常镇,却也不禁双目一亮。这前线大营,似乎与他们想象之中,并不相同。
林风征来的兵,也已经得到整编,由庞勇、司徒雄和一些莫小川从禁军原先将领之中抽调过来的人组成了中层力量,受章立率领。
莫小川队伍到来的消息,早已经送到,他们刚刚到达常镇不久,花旗冲便派人前来迎接。
派来的这员将领,莫小川倒是认识,他之前化名秦川的时候,见过此人,乃是花旗冲手下的一员勇将,拜参将之职。当然,当初莫小川与他算不上有什么交情。
以他都尉之职,自然结交不到参将,何况这参将还是花旗冲十分看重的将领。也只有像程宇那等不得志的参将,才能与当时的他结交吧。
虽然两人没有交情,但毕竟见过,这参将还是有印象的。不过,他并不敢将莫小川认作秦川,只是下马上前,抱拳行礼,道:“末将常三拜见王爷。”
莫小川笑了笑,道:“常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常三微微一愣,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依旧装作糊涂,道:“末将以前有幸见过王爷吗?恕末将愚笨,却是不知。”
“当初本王奉旨查一些事,曾化作秦川之名来过的。常将军难道忘记了?”莫小川说道。
常三面色微微一变,忙道:“当初末将不知王爷身份,多有不敬,还求王爷饶恕。”
“无妨,无妨!”莫小川摆手,道:“所谓不知者不罪,何况,当初常将军也并未做过对本王不敬之举,当初的秦川便是一个都尉,常将军所做之事,合情合理,莫要多想。”
“谢王爷!”常三又施一礼,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倘若莫小川此刻见着表露身份,对他训斥一顿的话,他的心里或许反倒是好受一些。现在莫小川如此,却让他忍不住心生忌惮。不知道莫小川的目的何在,同时,他也为自己庆幸不已,莫小川当初化作秦川的时候,与他并未有什么正面冲突。
至于曹副将与莫小川的矛盾,他多少知道一些,现在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心情在期内。
“花旗冲统领近来可好。”看了常三一眼,莫小川问道。
“统领还好,只是蛮夷军此次出动了二十万人,而且,全力冲击我军,与燕国那边,好似有了什么秘密约定。现在燕国按兵不动,我们虽然不惧怕蛮夷军,不过,若是此战如此僵持下去,一战过去,怕是我们前线大营会损失很大。不过,好在王爷率领援军而来,此次,一定能够大破蛮夷。”常三高声说着,放眼朝着莫小川身后的大军望去。
看着一个个英气逼人的将士,常三的眼角闪出一丝并不明显的不屑。莫小川看在眼中,也只当没有看到。的确,自己带来的这些人,在前线大营的老将眼中,只是几个新兵蛋子吧。
“常将军带路吧。别让花统领等急了。”莫小川笑着说道。
“是!”常三对莫小川还是十分客气,这不单是因为莫小川的身份,同时,莫小川个人,常三也不敢小瞧。先不说,当年莫小川刚出道之时,便混出一个名号,单是上一次与曹副将交手,便让常三心有余悸。
曹副将是什么人,他是了解的。此人不单是一员老将,同时,其勇武和才智也均属上乘,在前线大营也是为数不多的文武双全之人。而曹副将却在莫小川的手上吃了大亏。花旗冲对于上次之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因此,对于此事也一直不问不闻。常三之前有些不明白,现在见到莫小川,他这才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一些,远不如花统领的眼界长远,当初那秦川能够不惧曹副将,当着他的面斩杀了张万顺,还带走了程宇,自己便应该想到,此人绝对不简单才对。
常三心中思索着,前方带路。
大军跟着莫小川缓缓前行,那些禁军的士兵们,都是一副高傲的模样,便如大城市的人,突然去了农村,生出一种优越感一般。那些民间征来的兵,反倒是满脸的好奇之色。
还未进入前线大营内,刚好一队从战场回来的队伍在做休整,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前线大营士兵,禁军士兵显然有些看不上眼,觉得这些人简直便是土包子,实在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再往前行,便是暂时给伤员安置的营帐,这么的军医正在忙碌着,里面传来阵阵哀号之声,同时,还有医治无效,死亡的士兵,被人抬了出来。
只到这一刻,禁军的士兵,才面色微微一变。
他们虽然一直都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是要受伤的,可是,以前,并没有当一回事。因为,这些距离他们还是太遥远了。只到这一刻,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种死亡的气息,才让他们赫然发现,似乎,战争距离他们并不远,或许,下一次便会让他们上阵,躺在那营帐之中的人可能便是他们身边的同伴,亦或者就是他们自己。
寇一郎察觉到了禁军士兵的情绪,催马上前,在莫小川的身旁,小声说道:“王爷,是不是,让他们先安下营寨?”
莫小川正要说话,突然,那边的伤兵之中,一个光着上身,结实的胸前肌肉被斩出一条口子的壮汉对着禁军这边怒吼,道:“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宰了你们?”
莫小川听到这话,扭头望了过去。
常三也顺势望去,却是面色变了变,几步过去,呵斥道:“张盛,在王爷面前,岂敢无礼。还不过来谢罪。”
那壮汉扭头看了莫小川一眼,走了过来,行了一礼,却没说话,转身便走,走之时,口中低声嘟囔了一句:“只不过是一个小白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