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含烟一怔,抬头看去,却是古非人见少女泪眼汪汪的样子,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上连声道歉。
“真的么?”明若脸sè都白了几分,又有几分恼怒,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才开声说道,便见那软到在男子脚边的大黑狗忽然睁开了眼,一下子跳了起来,有些迷糊地甩了甩头颅,随即又畏又惧地望了眼前这个一下便把它打趴的人一眼,夹着尾巴逃也飞快的窜回明若身边。
明若这才信了这人的话,但看着自家大狗又惊又怕全然没有刚上来气势的怂样,一时也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倒是孙含烟这时收了法宝,冷冷地看着古非人,她也看出了这男子似乎真的没什么恶意,否则以他的身手,真要动手,又何须一直忍让。
“你到底想怎样?”孙大小姐
“避雨啊,外面下着大雨呢……”古非人耸了耸肩膀,很是人畜无害地说道,面上依然那副没jīng打采的样子。
“呃……”这个出人意料的问答,顿让对面一大一少两个女子语窒起来,面面相觑,敢情和人家对峙了半晌,还是她们误会了?
孙含烟看着古非人那淡然得如在发呆的模样,一时有些无言以对,暗忖这家伙果然是个怪人,不但美得不像个男人,连这xìng子也是这么古怪,自己的同伴在外拼命,他倒是好,跑进来躲雨,要是被那老毒物知道,也不知他会不会气的七窍生烟。
古非人木然站在那里,似乎全然没有顾虑两个女子的心思,他目光落在面前那只夹着尾巴的大狗身上,秀气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淡淡微笑,想了想,从腰间被衣袂遮住的地方拿出一柄几寸见长,看去如墨玉一般幽亮的匕首来,问道:“小姑娘,你的大狗很不错,要不要换一下,这玩意我忘记叫什么名了,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明若看着古非人那认真的表情,目瞪口呆片刻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男子有些遗憾地叹息一声,重新把那柄一看便知不是凡物的墨sè匕首收起,再也没看场上一眼,一直走出了楼阁,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身影便忽然消失,继而出现在远处古非蛊的身旁。
“缩地成寸!”孙含烟惊呼一声,她自是知道这神通意味着什么,顿时顾不上什么,生怕师父有失,匆匆向少女交代一句,便连忙御空飞了出去,一时之间,楼阁中便剩下明若和大黑狗,当然还有酩酊大醉中的张大仙人。
这难得清静下来的场面,不料明若还没松一口气,便见一直伏在桌上本该醉倒的爷爷,忽然如火烧屁股一般跳了起来,一把抄起角落上的幌子,冲上前拉着她转头就跑,右手还伸到怀中,掏出了一张黄sè灵符,被爷爷这一惊一乍弄得有些发怔的少女眼尖,看到爷爷这张灵符赫然是平时两人在荒野深山露宿遇上危险时用来逃跑的遁符。
“爷爷,你不是醉了么……”少女瞪大眼睛道。
张半仙老脸一红,嘴上忙不迭道:“醉什么醉,本仙人号称千杯醉不倒,哪有这么容易就醉…我这不是怕那齐,呃!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快走,再不走那家伙又来就来不及了。”
眼看老道就要一撕纸符发动上面符箓的五行遁法,明若顿时清醒过来,挣脱了爷爷的手,气道:“孙姐姐和齐前辈还在御敌,我们怎么能临阵逃脱,一走了之!”
张半仙哑然,仿佛被噎着了一般,在孙女明亮的目光下,不觉有些心虚,干笑道:“我们又不是修道之人,何苦卷入这场麻烦中,再说就算我们留下,又能有什么作用,不过平白丢命罢,丫头,我们这些行走江湖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
明若“呸”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平时见爷爷自称仙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自知之明,要走你走好了,反正我要留在这里。”
张半仙老脸又红又白,被孙女的话呛得尴尬之极,怪眼一瞪,便要发作,却见明若气鼓鼓的拉过一张凳子坐下,转过头去不去理他,但片刻后少女想了想,终究忍不住默默从怀里拿出一张透着淡淡青光的灵符出来,放到桌上,推到张半仙跟前。
那是一张老道平rì用来装神弄鬼的的纸符,只是这张纸符似乎有些与众不同,上面画着一柄栩栩如生的小剑,那淡淡青光便是从那几画看似简单的笔墨上透纸而出。
老道怔了一下,探头看去,顿时双眼发光,连生气也忘了,骇然道:“好强大的剑意,丫头,这张可怕的剑符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明若哼了一声,道:“这是林大哥当rì临走前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