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家驹既然知道廖小弟居然已经是国民党党员,对于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见怪不怪。
“在你眼中,夏天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陈家驹不自觉对点起香烟,那种架势颇有种教师考究学生的味道。
廖小弟想了想道:“表兄这人一向是受我父亲影响较深,平时虽然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是一旦触及他的政治理念方向等等,那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说他是慷慨激昂一点儿也不为过。”
“他的优点我们自然都知道,就没有缺点吗?”陈家驹似乎有些在诱供的嫌疑。
廖小弟多么机灵的一个人呐,哑然失笑道:“不是吧,陈大哥,表兄现在已经在你手下工作了,哪里有你这样的老板,一个劲儿的挑员工的刺儿!”
陈家驹连连摇着右手食指,摆头道:“NO,NO,NO!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是老祖宗总结出来的经验,再说,你和夏天是至亲,长期的接触肯定对他的优缺点那是心知肚明。我作为他的老板当然希望更进一步的了解员工的情况,这样才能根据他的情况,合理安排适应他的工作,你说是不是啊?”
廖小弟扑哧的笑了出来道:“唉,有你陈大哥这样的老板,我那表兄有难了,这简直就是无理犟三分么。如果他真有什么过失让你给抓住,那还不惨了!”
看见陈家驹在那里吞云吐雾,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廖小弟好奇道:“陈大哥,夏天现在真的是在负责报社工作吗?嗯,仔细想来,倒也在情理之中!”
“说说看,夏天以前是什么想法?”
廖小弟陷入回忆中,喃喃道:“记得夏天曾经说过,他的理想是做一名教育家,因为他一直坚信,中国的现在最需要改进的就是开启民智,一个大多数国民都是文盲的国家,真的很难想象会有什么发展前途。所以我这表兄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要教育救国!”
“教育救国……”陈家驹掐灭了手中烟头,表情严肃起来。
“夏天一直是一个理想派居多的人,这些年在我父亲身边也见多了这些个尔虞我诈,他其实内心一直都是很彷徨。正是由于这些原因,他一直对于加入党派很是抵触,甚至我父亲亲自动员,他都给婉言谢绝。”廖小弟也是感触颇多的叹气道。
“所以,当父亲的丧事办完,夏天对我说他要离开广州时,我真的一点儿也不奇怪。广州这个巨大的名利场,处处充满勾心斗角,尤其是连夏天视为偶像的父亲都在这让人厌恶的政治-斗争中牺牲,这对他的打击那就可想而知了。”廖小弟站起身来给陈家驹续上水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表情落寞,显然提及这段伤心事,他也是心中黯然。
陈家驹站起身轻拍着廖小弟的肩膀,以示安慰,良久之后,幽幽问道:“那承志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廖小弟眼中透漏出坚毅道:“我现在自然是尽量完成学业,可能的话,我也要走父亲同样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