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孟启猛然惊醒跌落到石凳之下,被河水溅湿半身。
不禁喃喃自语:
这是幻境?还是梦境?可权杖上分明挑着黄罗衫。
还记得阿碧那丫鬟说这黄罗衫可以隐身,不知道是真是假。从权杖上取了下来披在身上。
“哇!”
顿时肩部以下消失不见!
咦?
难道还是在梦幻之中?
公输孟启弯腰捧起清清河水自头顶浇下来。
凉津津的,阳光照射下竟仅有头部的影子。
他干脆把黄罗衫罩上头顶,这下可好,影子全无,他却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的世界。河水中的鱼虾清晰可见,伸手抓去鱼虾皆不躲闪。
好是神奇!
将权杖延伸出黄罗衫外,外面的权杖和影子立马凭空出现。
望着伸长的权杖公输孟启终于想起那脖子上指甲大的朱砂痣在哪里见过:
阿朱。
搂着她在空中旋转的情景浮现眼前
秀发在风中飘起,露出脖子上的朱砂痣。
肤如雪白朱砂嫣红。
难怪阿朱没和胡李氏一起出来,原来都是她一人所扮。
她是人吗……
忽听得有人叫道:
“我刚才好像看公输元帅的权杖了!”
是胡来的声音。
公输孟启收起思绪顺着声音瞧去,见胡来,胡去,五兄弟带着巫念等一大帮人正沿着临水河仔细寻找。
他们是在找我吗。
公输孟启童心大起,收好权杖,全身罩在黄罗衫下朝众人走去。
相距已在咫尺,公输孟启都快碰到巫念举着的“千里镜”了。
立即严肃地道:
“本帅令尔等回客栈,却来此做甚。”
众人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就在面前,却不见人影俱是大惊。
巫念手中的“千里镜”也差点吓得掉落。
随即朝声响处踹出一脚。
“搞什么鬼!”
她知道公输孟启没有功夫,所以并未发力,只轻轻踢出。
然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碰到。
连公输孟启自己都纳了闷:
这一脚明明应该踢到我身上的,难道我真化作了空气。
随即又道:
“尔等呆在原地勿动,本帅这就现身。”
说话间他溜到棵大树之后,揭下黄罗衫收好,才现出身形慢慢走出来。
巫念立马冲过来,大吼道:
“你搞什么明堂,都快两个时辰了,害得众人为你担心。”
两个时辰!
公输孟启举头看看,还真是的,日已偏西。
他忽然想到一事,权杖指向旁边山峦问道:
“胡来,转过此山后面可有人家?”
胡来摇头。
“回元帅,那边已是青丘山,山脚下多是坟地,没有人家。”
那恐怕就对了。
公输孟启自言自语,心已沉重无比:
老爷子!难道真的已经……
不敢再想,先看看再说。
“你们随我来。”
说完当先疾行而去。
胡来心中奇怪,公输元帅怎熟悉这道路,仿佛刚走过似的。
山坳中有一巨大的青石冢,无碑无字,不知何年何月。青石多处风化剥落,冢上蓬蒿浅浅发白。
公输孟启默默地向青冢深深鞠躬。
青冢旁边有一新坟,青石碑上赫然刻着“公输图”三个字。
虽然只有三个字,瞧字里笔画,公输孟启已能确定就是老爷子亲手镌刻。
他缓缓地跪在坟前,放下权杖,自杖中抽出香烛纸钱点燃。
而后除去头盔,认认真真地磕头祭拜。
巫念也在他身后跪下磕头。
众人亦默不作声地跟着免冠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