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事,余父也是不敢过早告诉了梁春秀,害怕她一听到这消息如果不同意,就会闹翻了天的。余府上上下下众人可都是怕惯了这位女魔头,简直拿她没办法。毕竟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总是让她知道的。
余出天小心翼翼问道:“表妹,你是听哪位说的这话,多半是假的,你不要太难过啦。”
梁春秀哭道:“是姨父和姨妈在书房里说的,我本来是想找姨夫给我买一把长剑,我也要跟着你习武练剑,哪知······哪知就听见姨父说什么春秀这丫头太野蛮,以后嫁给了刘大横可就有人收拾她了。我最恨的人就是那个刘大横,前天我还到刘大横的赌坊里打伤了他的一名看门狗,不料到这家伙竟要来娶我,分明是要来向我报仇的。我嫁给他肯定是没有了自由。表哥,你可得帮帮我了。”
余出天听着这话,不禁心中暗暗咋舌:“她竟然想跟我学什么武艺,哎哟,她一旦手中有了剑的话,恐怕不只是练练剑这么简单的事了,说不好,万一哪天我惹她不高兴了,她会对我更厉害更过分,幸好她马上就要嫁人了,不然后果不堪想象的。刘大横可是个出了名的蛮汉,表妹这下可是有了克星啦。”
他口中不禁支支吾吾道:“好,简直是好,哎哟,不好,不好。”梁春秀道:“不好,简直就是不好。我一直想做你的妻子,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刘大横。”
余出天惊得一跃而起,忙摆手道:“不好不好,表妹,你可千万别对人说这样的话。以后在刘大横的面前,更不要说这话,知道吗?还有,我爹知道你现在已经知道这件事吗?”
梁春秀擦了擦眼泪,道:“姨父与姨妈现在都还不知道的。表哥,我不要嫁给刘大横,你说过要帮我的,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救我,也可以救你。你可不可以试一试?”
余出天一愣,心中已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办法了。但仍然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道:“救我?我又没遇上什么麻烦,干么要救?”梁春秀忙大声道:“你怎么没麻烦了,我只嫁给你的······”
余出天忙打住道:“表妹,你别说这么大声好不好,算是表哥求你了。还有,你总是女儿家,怎么说话这样直来直去,让别人听见了会笑话你的。”梁春秀凄然道:“表哥,你······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
余出天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不忍伤了她的心,吞吞吐吐道:“也不是······只不过,只不过······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梁春秀脸上复现欢喜,破涕为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愿意娶我的了?我太高兴了。走,表哥,我们一起去见你爹。”梁春秀站了起来,右手拉住余出天的左手,动身欲往余府的方向走去。
余出天左手使劲一用力甩脱她的右手,脸上一红,道:“表妹,你······你要向我爹说什么了?”梁春秀眨着睫毛,道:“当然是向你爹说我不要嫁给刘大横,我要嫁给你了。不如······不如······”她说着这话时,居然羞红了双颊,低下了头去。
余出天道:“不可以。表妹,我是不能娶你的。你看我这人老实得极,特别喜欢一个人寂静,实在是······实在是不能好好照顾你的。”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简直不敢正面朝着梁春秀。他害怕她一听到这话又要失望之极,甚至会大发雷霆。不料梁春秀仍是一脸喜色,道:“你知道不知道,我平时表现得那样的凶横,是为了你的缘故。我在你面前老是凶巴巴的样子,也是为了你的缘故。还有,我决定要习武练剑,更是为了你的缘故。”
余出天一听这话不禁愕然,抬头看向她,好奇道:“你这样做与我有什么关系?”其实他内心本是想说:“小魔头,我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为了我而对我那般凶了,我简直怕够了。”
梁春秀一边在余出天的面前挥舞着她的小拳头,一边说道:“我平时表现得凶横,是在告诉别人我虽是女子,可也是不好惹的。警告别人不要随意想打本姑娘的臭主意,因为我已有意中人了。我对你凶巴巴的样子,是在告诉你我才配做你的妻子,让你知道我还是能够管住自己的夫君,叫你不要随意到外面拈花惹草,是想让你专心疼我一人。我要习武练剑,就是知道你虽然读书习武,但生性憨厚老实,在以后的日子中难免会吃亏上当,我学好了武艺之后,便可以为你讨回公道,一生一世来保护你,不让你受委屈的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在乎你?”她说着这话还狠狠地朝那空中秀了几记粉拳动作,十足的一个女霸王模样。
余出天听到这话,心中不免一阵感动,内心一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憾!然她的爱意未免太过于专横,让人心生恐惧,实在没得几人可以承受得起的。”,当即默然地点了点头,只道:“你······你太多情了。”
梁春秀笑道:“余姐姐,我们成婚以后恩恩爱爱,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那到底会是怎样的一番经历呢。你想过了吗?”
余出天这时才清醒意识到:“她终究是一名女子,虽然有一点男孩子气,可毕竟是为我好,她痴情已深,一时半刻又岂能自省。唉,我为何始终没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呢,始终以为她是一个很任性很调皮的假男孩呢。要我去疼她甚至要我去娶她,可能吗,我并不想让她伤心,可我又不得不让她伤心。”
梁春秀见余出天怔然发愣,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真情所感动,不禁也是俏生红晕,尽然复现女儿窘态。
她趁余出天望着江面发愣之时,迅速在余出天的脸颊上轻轻一个热吻,然后立马垂下头去,竟不像其他女孩生羞避开而去。余出天缓缓回头看向梁春秀,心中莫名生起一种悲伤,是愧疚,还有无奈。
梁春秀悄悄抬头看向余出天,低声道:“表哥,我是不是很不温柔,甚至有一些暴烈。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出来好了,憋在心里很难受的,你······你不开心吗?”
余出天与她从小相处,只有今日才看清她竟有女儿之态,往日的凶横模样好似是另外的一个人,这突如其来的天壤之别,简直是判若两人。余出天转过头去,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勉强一笑,道:“没有的事。我为你高兴,我······我很开心。走,我们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