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仁对余出天与空灵子表兄妹二人,还有夹杂在中间的连氏父女(张医仁一直知道连静香就是连啸的女儿,但是直到目前都没有在当面揭穿这个事实。)几个人之间的系列关系,早就非常的熟悉了。当下一阵沉吟,故意面显哀容,反而问道:“你娘那样忙吗?难道这个问题她就没有亲口告诉你?”余我生摇头道:“是的。”张医仁回头望了一眼温道见,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转头看向余我生,叹息一声,道:“难怪,难怪,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不好告诉自己的孩子的,或许这也是你娘不喜欢你的一个原因吧。”余我生听到这话,神情显得非常的紧张,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状,追问道:“叔叔为何这样说呢?”好像自己心中几年来的秘密已经到了快要解开的时候,余我生的双颊已经开始泛发出了少许的红晕之色。
张医仁低声道:“你不知道吗,你的父亲余出天,还有你的爷爷婆婆,就是你父亲的父母一家人二十五口人命,加上你父亲本人的,一共是二十六口性命,都是被你娘杀害的。”宛如是一个晴天霹雳,余我生呆呆地愣在那里,身子摇晃了一下,想到:“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她一直不喜欢我,是因为这个原因,她难道就那样的残忍,居然能够出手杀死自己的亲人。”余我生想到了这里,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峨眉山上的情景,那个时候,自己偶尔会听见下面弟子说起母亲当上峨眉掌门是软硬并进,是靠一种不正当的手段将掌门人之位夺到手中的,当时自己没有在意这些,毕竟不太知道母亲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后来追问涂婆婆,问及有关峨眉掌门人空灵子的时候,涂婆婆往往没有说上几句,就住口不语,好像都有沉重的心事堵在了心间,不便告诉自己一般,这般想来,才知道母亲这个人心肠是如此的歹毒,手段是如此的卑鄙。
张医仁见余我生的双眼下垂,知道深受这话的熏染,当即就上前来紧紧地抱住了余我生的身子,右手往背后一探,空空如野,原来传闻之中的宝剑没有在这孩子的身上。张医仁拍了拍余我生的后背,道:“不要伤心了,你娘亲或许既然有错,就不要理睬的好,跟叔叔吧,叔叔会让你见识很多东西。”这是余我生自从出娘胎以来听见的最骇人听闻的事情,牵涉到自己的亲人,无能如何也不能在一时片刻接受。转头看向了身前的那一片白茫茫地雪地,心中思潮起伏,自己在没有找到“答案”之前,是多么希望有人能够告诉自己真相,或许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但是今天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了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不由得又显迷茫之色,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张医仁顺口问道:“孩子,你小时候身子就不好,经常得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余我生回过神来,挣脱出了张医仁的怀抱,双眼看住张医仁,好像是在怀疑他方才的话是骗自己的,但是自己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当即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认识我父亲,我父亲是不是一个恶人,我娘为什么要杀他?”张医仁哑口无言,想了一想,摇头苦笑道:“你爹不是坏人,是一个大好人呢,不要去想这些了,反而会让人伤心的。”余我生退后两步,心中似乎确定了一件事情:“既然父亲不是坏人,那母亲杀害那些人,都是母亲的过错了。”他心想:“母亲真的就是一个恶人吗?”
温道见此时也渐渐走了过来,面对着余我生笑了一笑,道:“生儿,你是怎么会在这里的?能告诉叔叔吗?”余我生抬头望向温道见,道:“你们说的话全是骗我的,对不对?”说完之后,余我生竟然蹲下去,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好像是在小声的啜泪一般,温道见走近到了张医仁的身边,小声问道:“王月,你看,这孩子。”张医仁道:“他似乎有些伤心,让他好好想一想,之后应该就不会有事了。”随后站起来,对着那包思昌招手一招,包思昌当即走上前来,张医仁小声吩咐了一句,包思昌得令,带领着众骑士缓缓地朝着后山另外的地方搜寻而去。此地仅仅留下了温道见、张医仁、余我生三人。
余我生好半天才抬起头来,见到他的脸颊上面居然没有泪痕,看来这孩子并不是在掉泪,而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事情似的。余我生问道:“你方才还没有说明白这神教的事情呢,现在继续说吧。”张医仁与温道见二人相视一笑,几乎没有想到这孩子心情居然这样快就看开了。张医仁道:“方才说及你的名字含义,你以后要记好了,要对得住自己的名字的寓意,知道吗?”余我生点头道:“我知道。”张医仁趁着眼下的功夫细心地观察了一番眼前的余我生,要知道,方才的话他听到居然没有明显的反应,多多少少都与常理不太吻合,这一细看之下,才恍然一惊,原来看见余我生的额头上似乎渗出了少许的汗珠,只怕方才他埋头的瞬间,不是哭泣,而是在搽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