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我生道:“这只是你听来的话,未必都是真的。”溪婆婆道:“哼,什么不是真的,我老婆子经历的事情比你这毛头未齐的小子多多了。我难道不知道这事情的真伪?这世间啊,要说有真正情意的夫妻,哪里会有几个?全是男人贪图女子美貌,女子贪图男人钱财。这谷家的就是最明显的例子。”余我生不是太懂这其间的关键,只得怏然道:“妹妹的父亲又不是很富裕,她的娘亲才不会贪图谷家的钱财呢。”溪婆婆冷哼一声,道:“屁话,你见过哪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真心诚意地喜欢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这刘月儿不为谷家的钱财,而是为了那本武功秘籍,这样的缺心眼的女子我见多了,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嫁给一个糟老头子,也不是什么丧失脸面的事情。”余我生默然,心中想着她说的话,似乎是有一点道理,但是要说完全有理由,未免全对。
溪婆婆又道:“这谷家夫妻的死,都是那本秘籍的祸。最后,谷长春的师妹还是寻来了,谷家就在那一日败亡的。这些我虽非亲眼所见,但是这事情的原委都是清清楚楚,不容置喙。”余我生突然打断道:“婆婆,不要说了,让我想一想。”溪婆婆不清楚余我生到底要想什么,道:“没有什么可想的,事实就是事实,难道你还在怀疑么?”余我生道:“我想的不是这个,我没有经历婆婆那样多的人生阅历,只想问一句,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亲情之间的关系,有没有这样尔虞我诈的勾当?”他原来是想到自己的母亲,母亲动手杀害了自己的父亲,这当中的原因,又是什么,难道也与钱财有关?溪婆婆不明白他的本意,当即说道:“这个自然也有,人心难测,谁能够知道这其中的机密呢。”余我生突然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追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知道谷家的事情呢?”
溪婆婆意味深长地一叹,哈哈地笑道:“我是谁,我是谁,你可是知道,那原本投靠道谷长春坐下为弟子的刘月儿就是我派去的奸细,所以我对这些很了解。”余我生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脑勺,道:“原来是你派去的,所以你现在要来谷家居住,是想找到那个武功秘籍,对不对?”溪婆婆道:“正是,我来这谷家,就是想找到那个东西,但是我苦苦找了这样多年,一直没有结果,也不知道那刘月儿将东西拿到没有。谷长春此人也很精明,要想瞒过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余我生道:“你这谷家的地下面修建地道,难道也是在找这东西?”溪婆婆当即否定道:“不是,应该说不完全是,我建这地道,是想将魔教的大魔头困在里面。”
余我生道:“你想困住大魔头,只怕还是最开始将自己困在里面了吧。你能够将那魔头抓住吗?你一个人怎么就能够修建这样宏伟的宫殿,果真有两手本事。”余我生是真心称赞对方,哪知道溪婆婆道:“哼,臭小子,你还不知道呢,我的本事可大了,这只是小试一下手脚而已。”余我生不来理睬此人的自吹自擂,道:“我知道你的本事大,那你这地道建成没有呢?”溪婆婆道:“这外号叫‘十八层地狱’,自然是要修建十八层,老妪我已经修建了十五层,还差最下面的三层了,快了,到时候,到时候。”她说到最后,声音突然放低了下来,要知道,自己一心想要寻找到的帮手袁**已经病故,现在自己把地道修建好了,但是要去捉拿魔教魔头,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如何是魔教众人的对手?可是,自己辛苦耗费这样长的时间才好不容易修建的地道,难道就此放弃不用,这么多年的辛苦,可不能付水东流呀。溪婆婆一念于此,说话的声音也就逐渐变小了。余我生道:“到时候,你就要出去了,对不对?”
溪婆婆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转移了话题,道:“我方才说到的三个疑点,表面上看已经是回答了一个,但是实质上,我已经将所有的疑问全部告诉给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余我生想起了方才她说及的三个疑点,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那部武功秘籍,余我生正是发愣之时,那溪婆婆又要挪移脚步,好像也要坐下来想一想什么事情,余我生突然清醒了过来,道:“不对呀,婆婆,我妹妹从小就在别的地方长大,对于自己的身世知道不多,你不是说谷家以前已经发生过惨案,谷家没有了亲人么?既然没有了亲人,为何还有人要来为难妹妹呢。并且妹妹也不知道谷家有什么秘籍,要挟她有什么用?”溪婆婆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你们是跟上那谷家的亲戚而来的,对吗?”余我生点头道:“是啊,那人自称名叫谷珍,按照辈分,好像是妹妹的姑姑,怎么了?”溪婆婆道:“是不是姑姑,现在都不能肯定,但是至少与谷家的事情有关,她是怎么样的一番模样?”余我生努力地回忆了少许,当即将这谷珍的模样大致描绘了一番。
溪婆婆静静地听来,没有多言,好像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余我生说毕,静候溪婆婆的剖析。溪婆婆没有分析此人,而是稍有兴致地说道:“你说这天下间有没有这样的亲戚?”余我生哑然无语,他好半天才回答道:“婆婆,怎么了,你怀疑那不是谷家的亲戚?”溪婆婆摇头道:“不是,我是在想会不会是另外的一种解释。”余我生眉头紧皱,不明白她此话何意,道:“什么解释?”溪婆婆道:“此人是谷家的亲戚,只是,当年的时候,谷长春临终之前将什么话语交代给了她,现在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于是,这谷家的亲戚就要兑现诺言,才出来了,这双方的诺言我们都不能够知道。但是或许与那秘籍有关。”余我生才没有心情来理睬这样的话语,直接追问道:“你就实话告诉我,这谷珍到底准备做什么呢?”溪婆婆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有说清楚后面的话呢。谷珍到底是不是自己不出来见你们,还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身子,我也不是妙手神仙,算不出来。你又要我回答你什么呢?”
余我生一听此话,觉得十分的扫兴,道:“那你方才还说出了那样的一番道理出来,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事情背后的情况呢。结果你也是诓我。”溪婆婆道:“你在江湖中走动了一阵子,那我问你,天灵教这个教派,最近在江湖之中,可是耳闻过有没有此派的消息呀?”余我生摇头道:“我就是听你说过一次,再也没有听别人说起过。”溪婆婆喃自摇头道:“当年这天灵教的名头就不响亮,如果这谷长春师兄妹还有后人在世,那么也该在江湖之中有点名堂才对,你说没有听人说起过天灵教,难道这个门派果真是衰落了,已经到了门派凋零的地步。”余我生道:“你是在怀疑还有天灵教的弟子来干涉此事?”溪婆婆点头道:“正是。”余我生好不厌恶,当即道:“算了,你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什么名堂,还是到外面去看一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
溪婆婆道:“不行呀,我还没有建好这地道,怎么能够出去呢。再说了,如果那恶人果真是要借此要挟什么的话,你妹妹这段时间一定是不会有事的,你也不用过多担心。”余我生道:“我才不会听你的话呢,她是我的妹妹,又不是你的什么亲人,你自然不会关心。你放我出去吧。”溪婆婆突然一掌拍击在墙壁上,怒喝道:“混账东西,怎么这样说话了。你可知道,你妹妹的母亲与我可是很熟悉的。算起来,我还是她母亲的师傅。你说我会与她没有关系?”余我生为之一怔,实在是没有料及到这溪婆婆与自己的妹妹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溪婆婆又道:“当年,就是我出主意叫刘月儿前来故意投靠这谷长春的,事情最后取得了谷长春的信任,但是结果呢,依旧是没有将那本东西拿到手。哼,我自然是要想方设法营救出你妹妹了。对了,你说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呢?”余我生听到她愿意出手营救自己的妹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妹妹的安危就多加了一层保障。余我生欢喜地道:“婆婆,你说话可是要算数的,我妹妹你一定要帮忙将她救出来,好吗?”溪婆婆转头拍了余我生的肩头,道:“我老婆子说话自然算数,你担心什么。”
余我生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救妹妹呀?”当下又将谷珍转告出来的时间期限说给了溪婆婆,溪婆婆眉头一皱,道:“这般说来,时间就是最近的两天了?”余我生点头道:“正是了。所以,婆婆,我们可不能够坐在这里等候消息,而要主动出击。”溪婆婆默然,坐在了一张石凳上面,冥思想了少许,然后笑道:“不用慌,既然这是对方设下来的最后期限,看来这对方果真是要来寻找什么东西,这样更好,我们不现身,那他们就一定比我们还心急。记住,我们要假装对此事不干涉的态度,见机行事,知道吗?”余我生觉得这样非常难办,那可是自己朝夕相处长大的妹妹,要自己假装不来管理此事,哪里能够忍耐住呢。余我生不答此话,眉头锁紧,不发一言。哪知道这个时候,那溪婆婆突然一拍大腿,惊慌道:“糟糕,上面的那些尼姑只怕又被人给掳走了。”话语才说完,身子就跃到了石壁的上面,看来此人的壁虎功很是了得。余我生也大惊一跳,高声喊道:“喂,婆婆,婆婆,你带我一起出去看一看怎么样?”可是那溪婆婆来去如风,根本就没有听见余我生的身底下面的吆喝。
余我生怏然失意地坐回到了地面上,心想:“我被困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出去之日呢?”余我生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原来方才的那块千层酥可能已经完全消化掉了,余我生捂住了肚子,开始想法子来对付这饥饿之法,可是在这青壁四野的地道下面,哪里还会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呢。余我生感到一阵失望,颓然地躺到了地面上,是想用睡觉来打发这饥饿难耐的时光,昏昏沉沉间,余我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飘逸到了空中,顿时就做起了梦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