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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建瓴 2(1 / 2)

 “慢!”高泉恬伸手拦住:“二位兄弟,山下打仗,小族长下山不会有危险吧?”

“你放心吧,姬先生既是让小族长下山,定有他的用意,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丰臣冈说着,拉着高泉恬一齐往姬红的住处走去。才到门口,见姬红站在院内,身着族长白袍,身边正是神豹小雪,身后却站在海部俊秀和两个士兵。

丰臣冈三人一见,忙跪地施礼。姬红将他们拦住,缓缓说道:“三位城主,我们现在就下山吧!”

高泉恬见状,心中不由暗自佩服姬先生:这人原来早就将一切安排好了,一切都是有条不紊。

姬红说完,坐到了小雪背上。现在的小雪已然貌视一头成年的猎豹了,驮着姬红毫不费力。几人跟在小雪后面,护着姬红下山,出城时,城内百姓见姬红骑着雪豹,身后跟着高泉恬城主,个个都瞪大眼睛。

几人下山,早有士兵等在山下,见姬红一行来到,忙将他们迎到堤坝上。高泉恬许多时候没有下山,见山下的山坳中竟然横起一条堤坝,堤坝内碧水荡漾,不由暗自翘指,心道:“这姓姬的真有本事,竟在短短一个月内聚水成湖。唉,我早先怎么没想到呢!要是我早在这里筑坝,将拦住的水卖给村民,岂不是多了一条财路?”

高泉恬正低头暗自后悔,就听姬先生道:“族长!三位城主,请来此就座!”

高泉恬抬头一看,见堤坝的一端已经摆好了几张椅子,椅子后面高高竖着一杆大旗,旗帜上绣着鲜红的太阳,正是他们大日族的标志。旗帜下站着一对持枪的士兵,个个表情威严。高泉恬见此情形,不禁心里一凛,赶紧走了过去,对姬先生拱拱手:“姬先生辛苦了!”

“族长请坐,三位城主请坐!”姬先生将姬红安置在中间的椅子坐下,丰臣冈和秀山惟德及高泉恬分坐在姬红两旁。丰臣冈坐定,见姬先生身侧摆着战鼓,有个身材强壮的士兵手持鼓槌瞪大眼睛看着前方。抬眼望去,眼前一片开阔沙地,正是港口广场。港口广场的两旁整齐地摆着阻敌巨麓,巨麓后面各有一队持弓士兵,正在严阵以待。港口正中却留有一条开阔地,开阔地的尽头却摆着二十台弩车,弩车后也站着一队士兵。

“原来姬先生在港口布阵了。”丰臣冈道。

“正是。”姬先生回道:“三位城主请看,”姬先生手指港口士兵:“那是左军弓箭手,那是右军弓箭手,统领是前原寿。中间弩车统领是山城田。”

高泉恬见港口士兵全加起来不过百十号人,心里又不安起来:“姬先生,这才有多少士兵?看上去好像是我的护城卫队,他们吓唬老百姓还可以,要他们打仗,嘿嘿?”高泉恬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两声。

“是啊,姬先生,这些士兵可挡不住横田俊的人啊。秀吉呢?还有秀吉的铁骑队呢,怎么看不见他们?”秀山惟德也有些不安。

姬先生却没回答,抬头看看时辰:“三位城主,横田俊的船队马上就要到了。”

丰臣冈他们闻言,忙定睛向海上看去。果不其然,就见远处海上一队战船驶来,待到港口入口处,又变了队形,战船一字排开,向港口驶来。

丰臣冈见船帆上都描绘着巨大鹰鹫图形,道:“不错,正是横田俊的船队。”又数了数,“一共有十二艘。”

高泉恬也数着:“一、二、三……,变队形了,你们看!”

大家一齐望去,就见横田俊的船队变成的三排,前面两排皆是五艘一排,最后一排只有两艘船只。

“最后的两艘船只肯定是指挥船和救护船了。姬先生,你看这阵型,带队的将领可不简单呐!”秀山惟德对姬先生道。

姬先生点点头,也没回答,仍是静静地看着海上战船进港。

高泉恬见那些战船飞快地向港口岸边驶来,连船上的士兵都隐约可见,不由得慌了:“姬先生,他们马上就上来了,就你这些人肯定挡不住他们!”

丰臣冈和秀山惟德也站起了身,疑惑地望着姬先生。姬先生面色平静:“三位城主请坐。我马上就让他损去两亭兵力。”

话音未落,就听海上传来“咚、咚”几声巨响,丰臣冈三人望去,见海上战船前后相撞,战船上有不少士兵跌落水中,刚才整齐的战船队形已经乱成一团。又过了一阵,前面有三艘战船竟渐渐倾斜,慢慢地沉入海中,仅露出桅杆。

丰臣冈大喜:“姬先生,真有你的,你是用的什么办法,还没费一兵一卒,横田俊就损了三艘战船?你看,还有不少士兵沉到海底了!”

姬先生淡淡道:“也什么,只不过在海中放了阻船剑犁,前面的船撞了上去。”

“他们看不见吗?”秀山惟德问道。

“阻船剑犁半沉在水中,他们看不见。”姬先生回道。

高泉恬道:“前面的五艘船是没有用了。那横田俊的士兵可就上不来了。”

姬先生摇摇头:“他们会放小船,将士兵运上岸来。”

姬先生说得不错。就见海上船队乱了一阵,渐渐稳定下来,那些落水的士兵大多也被就了上来。就见有船放下小艇,那小艇往前驶了一段,又折了回去,想是探路的。

“嘿嘿,现在探路,可就晚了。”丰臣冈笑道。

“是啊,姬先生,要是他们早点探路,你的计策可就不灵了!”高泉恬语带嘲弄。

“这可多亏了你,高泉恬城主。”姬先生回道。

“多亏了我?”高泉恬眨眨眼:“什么意思?”

姬先生却不回答,仍是望着海面。海面上的船队已经恢复了队形,战船一字排开,各船正将小艇放下,又有士兵被放到小艇上。就见中间战船上有一面令旗升起,那些小艇都一起向港口岸上划来。

高泉恬见小艇上的身边陆陆续续上得岸来,便对姬先生道:“姬先生,你快发令,趁他们立足未稳,让士兵们冲上去,把他们赶下海!”

姬先生摇摇头,对丰臣冈道:“城主你看,这一批来的都是轻步兵,其中还有不少灰衣武士,那是鹰鹫门的人。”

丰臣冈仔细看去,果然见下船的士兵中夹杂着灰衣武士。不多时,又一批士兵上岸,其中也有不少灰衣武士和紫衣武士。就见一个紫衣武士举起一面令旗舞了舞,那些士兵和武士立刻列阵,阵型整齐。

“你看,你看,”高泉恬急着对姬先生道:“现在他们都列阵了,看你怎么办?”

姬先生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前方。

“你看,他们少说也有两百来人,要是他们冲过来,我们这些士兵怎么挡得住?”横田俊见姬先生不理睬他,更加气急。

“看,他们来啦!”丰臣冈也急道。

姬先生站起身,见沙滩上横田俊的士兵们列成一个方阵,方阵前队是手拿刀盾的士兵,方阵中间却是灰衣武士和紫衣武士。就听阵后一阵战鼓响,沙滩上的方阵整齐地往前移动,方阵队伍不时发出有力的“嗨!嗨!”声。就在离弩车一百多步的时候,忽听方阵中传来杂乱的“哎呀”声。丰臣冈和秀山惟德站到椅子上引颈往去,见方阵中有不少灰衣武士和紫衣武士纷纷倒地,抱着脚“哇哇”乱叫。原来姬先生早就在沙滩上埋了铁蒺藜,那些武士一贯是赤脚上阵,正好踩上了铁蒺藜,纷纷倒地。

姬先生见方阵一乱,便让身边的旗兵挥旗发令,就见弩车阵“嗖嗖嗖”射出弩箭,天空中的弩箭如飞蝗般射入横田俊的方阵,就听方阵中又是一阵“哎呀”声,又有不少人中了弩箭。但又听得阵后一阵急促的战鼓声,那些士兵手持盾牌抵挡弩箭,重整阵型,嘴里“哇啦啦”一阵叫喊,呼地一下冲了上来,直奔弩车阵冲来。

高泉恬见状,脸上有些变色,对姬先生道:“这、这,挡得住他们吗?”

姬先生将一挥手,身边的令旗兵又将手中令旗一挥,就见港口南部传来“隆隆”声响,却是一队铁骑疾奔而来,领头的正是丰臣秀吉,就见他银盔银甲,手中亮银枪,催马端枪,端的是杀气腾腾。丰臣秀吉带的铁骑队向一阵风一样,拦腰冲入敌阵。横田俊的士兵没料到还有一队铁骑埋伏在一旁,一下子慌乱起来,想折转身往回跑,却已经迟了,那些士兵被铁骑队枪挑马踏,顿时死伤无数,阵后幸存的数十个士兵扔了刀盾,没命地跑向海边,爬上小船,退回到战船上。

高泉恬见了,热血沸腾,起身大叫:“秀吉,冲上去,把他们全杀了!”

却见姬先生又让令旗兵一挥旗,那丰臣秀吉带着铁骑又如一阵风儿般地驰去,消失在港口北处。那些弩车手一齐上前,将受伤的横田俊士兵一齐救了回来,早有军医上前给那些士兵包扎伤口。高泉恬道:“姬先生,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不将他们都宰了!”

姬先生并不理他,命令旗兵又挥旗传令,又有一队士兵上前。秀山惟德见这队士兵手端簸箕,从海边沙滩处开始播撒,便问姬先生:“先生,他们在做什么?”

“在撒铁蒺藜。”姬先生回答。

“姬先生,他们撒铁蒺藜,岂不是被船上的人看见了?”丰臣冈问道。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见。”姬先生回道。

丰臣冈点点头,他知道姬先生自有用意,也不再多问,又向海上看去。见海上战船沉寂了一阵,又放下小艇,向岸上运送士兵。那些士兵上得海岸,很快列阵,却不前进。小艇十几个折回,运上岸的士兵竟有七、八百之多。那些小艇运送完了士兵,又运上来帐篷、军粮和器械,最后有一艘小艇竟运了了一匹战马,来来回回,足足有三、四个时辰才停止了运送。

高泉恬见这些士兵手持长枪圆盾,身披铁盔铁甲,对姬先生大惊道:“哎呀,这些上来的可是重步兵,箭弩可伤不着他们,对他们可没什么用啊?”

姬先生只是静静地看着沙滩。就听得沙滩上一阵战鼓响,那些士兵纷纷列阵,竟成铁甲飞翼阵型。阵中一匹战马,马上坐着一员战将,武将周围是数十个紫衣武士。姬先生识得,这人正是公孙不仁。就见公孙不仁将手中令旗一挥,中军铁甲士兵整齐地向前挺进,这些士兵脚穿厚实的皮靴,沙滩上的铁蒺藜对他们毫无用处。

高泉恬见状,心里又有些发慌,对姬先生道:“姬先生,他们就要来了,我们快走吧!”

姬先生却坐了下来,抬头看看天色,见太阳已经西落,便对身边士兵道:“掌灯!”

高泉恬更加慌了:“姬先生,我们还不走吗?他们就要攻上来了。”

姬先生淡淡道:“城主请坐,少安毋躁。现在天色将黑,他们不会进攻的。”

果然,公孙不仁又将手中令旗一挥,中军队停止了前进,士兵们手持长枪,守着中军。

“哦,他们是防备秀吉的铁骑冲击的。”秀山惟德恍然道。

姬先生点点头。就见公孙不仁又将手中令旗一挥,左右两翼士兵分别朝港口两边移动,来到了阻敌巨麓前。那些士兵纷纷动手拆毁巨麓。姬先生对令旗兵打了个手势,那令旗兵立刻挥旗传令,就见巨麓处的弓箭兵纷纷发箭,一排排羽箭射出,击中那些正在拆巨麓的铁甲士兵,羽箭却纷纷弹落在地。

高泉恬看得目瞪口呆,对姬先生道:“先生,这些弓箭对铁甲兵毫无用处,快让他们停止射箭吧,不要浪费弓箭了,留在明天与他们决战!”

姬先生微微一笑:“谁说明天与他们决战的?高泉恬城主,你看,怎么会没有用呢?”姬先生说着,一指那些士兵。原来那些士兵见弓箭射来,身上虽穿有铁甲,但被弓箭一阻,拆毁巨麓却慢了许多。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全黑了下来。港口海边燃起了几堆篝火,将海边照得通亮。丰臣冈见铁甲中军仍持枪守卫,岿然不动,不禁对姬先生道:“看来横田俊治军了得,那带队的将领也是非凡啊!”

“这人叫公孙不仁。横田俊这些年能横行瀛洲,全仗着公孙家父子四人。”姬先生回答道。

“姬先生,他们不攻,我们又攻不得,难道我们就在这儿坐到天亮?”秀山惟德问道。

姬先生摇摇头:“待他们搭好军营帐篷,我们就离开这里。一旦天上有太阳升起,我们就发动总攻!”

高泉恬和丰臣冈都听得目瞪口呆,秀山惟德惊道:“真的有太阳升起?”

姬先生并不回他,却指着海边道:“你们看,他们已经快将帐篷搭好了。来呀,鸣金收兵!”

就听得一阵金锣响,那些正在射箭的士兵停止了射箭。不一会儿,前原寿和山城田各带着一队士兵来到姬先生面前。姬先生对两人道:“你们按计行事!”

“是!”两人又带着士兵撤了下去。

姬先生手指海边:“三位城主,你们看,他们已经搭好了军营帐篷,我们走吧。”

其实丰臣冈他们一直看着海边横田俊士兵的动向。那些拆巨麓的士兵,冒着箭雨,拆毁了一段巨麓,便停了下来,沿着海边,在空地上搭起了一排帐篷。丰臣冈叹道:“这个公孙不仁真是将才,短短几个时辰,就竟然建起了军营帐,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姬先生,这人可是对手啊!”

姬先生却不回他,而是对身边士兵道:“来呀,掌灯引路!”

早有士兵拿着灯笼过来。姬先生伸手挽起姬红,带着高泉恬三人往港口北侧走去。几人来到港口北侧,原来这里早有了一个竹木搭救的指挥台。丰臣冈一行跟着姬先生上了指挥台,见台上四角站在四个盔甲士兵,各持长枪,甚是威武。台上只有一张宽大的龙椅,姬先生将姬红抱起,安坐在龙椅上,让小雪站在姬红椅子旁,又示意丰臣冈一行和自己站在姬红身后,这才对士兵道:“点火!”

那四个士兵立刻在指挥台的四周点燃了松火。松火燃起,将指挥台上照得通亮。高泉恬站在姬红身后,也不知姬先生要做什么,正疑惑间,就听港口四周及台下有人群声高呼:“族长!族长万岁!族长万岁!”呼喊声如雷震耳,响彻夜晚天空。高泉恬偷眼向台下瞧去,隐隐约约见台下聚集着不少村民,个个振臂高呼。再往横田俊的军帐望去,已经有不少士兵也出来帐篷,向这边看来,见高台上坐着一位白衣少女,身边依偎着一头雪豹的神豹,宛如天人。那些士兵个个脸露惊奇,更有些士兵竟双手合掌,跪在地上,朝着高台方向膜拜。

丰臣冈见状,心底暗自佩服姬先生的安排,心道,午后一战,虽然歼敌不多,可也长了士气。现在又安排小族长坐镇高台,,别说我方士兵见了士气大涨,就是那些横田俊的士兵见了,恐怕也要顺服我们小族长了。正想着,就见横田俊的军营帐一阵混乱,原来是公孙不仁派了些紫衣武士将士兵赶回帐篷。

高泉恬见状,便对姬先生道:“姬先生,现在敌营混乱,不如趁这机会,让秀吉带着铁骑队冲过去!”

姬先生摇摇头:“不忙,太阳还未出来!”

高泉恬大是惊异,道:“姬先生,现在才是戍时,你不会让我们在这里等一夜吧?”

姬先生语气平静,回道:“高泉恬城主,你忘了我们的赌约?今夜就有太阳升起,那是天示大日族新族长继位!”

高泉恬眼睛瞪得更大:“真、真有此事?”说着,抬头四顾天空,见深邃的天空繁星点点,半轮明月挂在东方:“哪儿有什么太阳?只有半个月亮。”

姬先生道:“不忙,等到北风吹来,那太阳就会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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