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嘲风闻言,脸上煞气一闪,忽地放过朱磊,一步跃起,起手一掌,凌空拍向黑衣人。那西嘲风似乎动了真怒,这一掌拍出,掌风竟将地上小草带得飞起,好似起了大风一般。朱磊见势不妙,走起九凝云迴身法,上前将黑衣人抱住,就地一滚,躲开了西嘲风的掌风。但西嘲风的掌力太过厉害,朱磊的后背还是被掌风挂了一下,朱磊只觉得胸口一热,“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西嘲风并不停手,迈大步上来,他见朱磊受伤,便两手成抓,想分别制住朱磊和黑衣人。朱磊躺在地上,见西嘲风伸手抓向自己腰间大穴,朱磊惊慌之下,就地一滚,却是滚向西嘲风的脚下,挥剑向西嘲风的脚掌砍去。朱磊指望这一剑能阻他一阻,好让黑衣人脱身。
西嘲风没想到朱磊不但没有慌忙逃命,反而向自己攻了过来,倒被朱磊吓了一跳,见朱磊挥剑剁向自己的脚掌,忙纵身拔起,心道,这小孩临危不乱,见事机智,倒是可造之才,可惜了,可惜了。
就见西嘲风人在空中,一收腰,竟变了姿势,双掌向下,扑向朱磊。朱磊一击不中,便想顺势滚开了去,不料,却感到掌风从方上压了下来,压迫得脸气也喘不过来。朱磊侧眼一看,见西嘲风头下脚上,面门狰狞,双掌拍向自己。朱磊吓得冒充一声冷汗。心道,完了,要命丧于此了。危急之中,朱磊弯腰坐起,举剑在头顶一挥,画了个剑圈。这一招原是轩辕敬愚教给他的“霹雳三剑”中的最后一式雷霆一击中的一招,原是为了保命,挥剑护住自己周身,再将剑抛出杀敌。朱磊临机变化,坐在地上使出这一招,也是危急之中下意识地使来,不想却收到了奇效。就听西嘲风在空中闷哼一声,随即怒喝道:“小子敢耳!”朱磊就见一根手指落在草地上。
其实,西嘲风并不想杀了朱磊。他先前听他的徒弟说过,朱磊身上怀有极大的秘密。所以,西嘲风人在空中,先以掌风压迫朱磊,使其不得脱身,再变掌为指,想点朱磊穴道。却没想到朱磊会突地坐起使出一招剑招来。西嘲风见朱磊头顶上剑光凌凌,收招不及,竟被削掉一根手指。其实,以西嘲风的武功,就是十个朱磊也不是他的对手。但西嘲风太过小瞧朱磊。虽然上次在小木屋被朱磊用霹雳剑法逼退过一次,但西嘲风却以为那是朱磊碰巧了。这次,西嘲风仍然没把朱磊放在眼里,只以为朱磊是个初学武功的小男孩,这才吃了朱磊的亏,被削断了一根手指。这对西嘲风来说,真是奇耻大辱,要是传了出去,岂不被天下人耻笑?西嘲风动了杀心,惊怒之下又是凌空收腰,人竟直立起来,单脚在朱磊的剑光上一点,朱磊的剑歪向一旁。西嘲风单掌向下,一掌拍向朱磊的头顶百会大穴,这一掌用了十成功力,准备一掌将朱磊毙了。就听“噗”地一声闷响,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朱磊头顶百会穴上。西嘲风翻身落地,正要扑向黑衣人,却见朱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禁惊异地“咦”了一声,又伸手封了朱磊颈后血脉,朱磊这才软塌塌地倒在地上。
朱磊先是眼见着一根手指血淋淋地掉在草地上,倒被吓了一跳,紧跟着,感到手中剑被踢歪,朱磊知道不好,便想再次滚地逃出,但西嘲风的单掌已经拍到。朱磊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头顶灌下,顺着胸前背后的任、督二脉往下猛冲,一路热流到了丹田,另一路热流到了尾闾,便再也下不去了,朱磊觉得丹田和后背命门似被热流灌满了一般,涨的前胸后背要开裂一般。片刻,那两路热流又一齐往头顶涌来。朱磊只觉得脑中“嗡”地一下,整个脑袋也似要爆开一般,眼睛也模模糊糊。朱磊惊慌得站了起来,却见黑衣人身后闪出不少人来,又见西嘲风朝自己伸手,想举剑相抗,却眼睛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朱磊醒来,只觉得腹内似翻江倒海般颠腾得难受。睁眼一看,却见片片青草先后飞过。又见马蹄翻飞,耳听得马蹄身急促,才知道自己被面朝下,横担在马背上。那马上下颠簸,难怪腹内难受。想转头查看,却又动弹不得。朱磊这才记起西嘲风对自己伸出,封了自己的血脉。
“看来自己被西嘲风抓住了。也不知道黑衣人怎么样了?最后一刻好像见到不少人从树林里出来,不知道是些什么人?”朱磊横担在马背上,想着:“噢,是了,那黑衣人说过,他们也应该到了,那些人应该就是他说的他们。黑衣人既然是狼人族的王子,那些人就是他用笛箫招来的。怪不得在草地上息歇时,催他走,他却不急不慢。唉,你是不知道西嘲风的厉害,害得我落入西嘲风的手里。如此一来,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到瀛洲给姬伯伯送信。”
朱磊猜得不错。西嘲风见朱磊中了他一掌之后,不但没有当场身亡,反而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不禁大为惊异,便伸手封了朱磊血脉。正想出手拿住狼人族的王子黑衣人,却见黑衣人身后闪出十多个蛮荒勇士,正是狼人族的族人,个个背插长刀,手持弓箭。黑衣人手中笛箫向西嘲风一指,那些勇士纷纷将弓箭对着西嘲风,箭矢向飞蝗般射了过来。西嘲风知道,即使留下相斗,恐怕也难伤得了狼人族的王子黑衣人了。西嘲风哈哈大笑,手一划,已经将射向自己的箭矢收在掌中。反手一甩,手中箭矢射向那些勇士。黑衣人大叫:“小心。”就见那些勇士将弓箭一收,“呼”地一下,同时从身后拿出盾牌来,动作迅捷。西嘲风打出的箭矢纷纷订在盾牌上。西嘲风一见,知道机会已失,俯身拾起短剑,顺手抓起朱磊,一跃已经进了树林,去和部下回合去了。
朱磊被横担在马背上,听马蹄声,知道这一众骑不下于数十匹。“也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多长时间了。他们这是要去哪儿?”想运转四脉,不料腹间被颠簸得难受,全然不能运转内息,只得着罢。眼见天色渐黑,却见马队停了下来。有人将朱磊从马背上抱了下来,朱磊这才见着,原来这里已经是个镇子。
众人进了一个木楼,有人将朱磊朝地上一扔。朱磊见西嘲风过来看了他一眼,西嘲风说了声:“看好他。”便转身上楼。夜间,朱磊见众人多已睡去,却有两人手握长刀看着自己,心道,这些人定是西嘲风的部下了。先前听到黑衣人叫西嘲风国师,却不知国师是做什么的?朱磊乱想了一阵,便闭目运功,转动四脉,才不到一个时辰,竟将被封的血脉解了。朱磊又惊又喜,心道,以前要解开血脉,至少要好几个时辰来运转内息才行,怎么今日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血脉解开了?正惊喜间,忽觉丹田一阵翻腾,一股热流直冲头顶百会,朱磊只觉脑袋“嗡”地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朱磊再次醒来,见自己仍就被横担在马背上,面下背上。只觉马蹄缓缓,地上眼前却是青砖铺地,人的腿脚在眼前闪来隐去。耳听得四周人声鼎沸吵杂,转头一看,见路边上高屋鳞次相排,商铺递连。
“这是哪里?看这道路,听这吵杂的声音,像是大的城镇了,莫不是中土的城镇?”朱磊面朝地,看人群来来往往,心里想着,再转头打量,“不对,这里人的装束与中土人的打扮全然不像。难道这里不是中土?那又是哪里呢?哎哟,不好,莫不是钺廊国?难道西嘲风是钺廊国的国师?”
又走了一阵,朱磊见道路两边的房屋越来越高大威壮,道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间忽倒有成队的兵士走过,那些士兵见到西嘲风的马队,都敬立路旁。再走片刻,马队来到一个大门前。众人下马,有人将朱磊也抱下马来。朱磊仰头,见是一城门,门口有卫兵把守。那些卫兵见到西嘲风,也是恭恭敬敬地注目而视。早有人将城门打开,门内有人来到西嘲风面前躬身施礼:“见过大国师!”
西嘲风“嗯”了一声,挥了挥手,同来的武士牵马散去。西嘲风将朱磊朝腋下一夹,迈步进了城门。朱磊只觉得西嘲风快步走了一阵,拐弯进了一个大院内,院内有人迎上施礼。西嘲风也不搭理,迈步进了一个大屋。有仆人模样的人进屋,端茶送水,西嘲风也不理会,将朱磊朝地上一丢,伸手又点了朱磊的穴道,这才在桌旁坐定,先是将朱磊包袱解开查看一番。才拔出朱磊的那柄宝剑,翻来颠去细细查看,又伸指在剑身上弹了弹,沉思良久,喃喃自语道:“奇怪,除了锋利异常之外,这宝剑究竟有什么奇特之处呢?难道真的要四星合一才能知晓?”
朱磊躺在地下,闻言心道,西嘲风拿着宝剑左盯右看,难道这宝剑真有什么秘密不成?哑奴说过,四星合一,倚天问鼎。现在西嘲风也说四星合一,可他为什么还要仔细查看宝剑呢?正想着,就听外面有人高声说道:“大国师,大国师!你回来了吗?可想煞本王了!”
朱磊就见西嘲风将手中宝剑往桌上一丢,急忙出门。就听西嘲风道:“陛下驾临,臣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哎!大国师,哪里的话!你为国操劳,本王当亲去午门外迎接才是。”朱磊躺在地上,听来人说话,心道,难道来的人是国王?就听西嘲风回道:
“惭愧啊,陛下。为臣此行有辱圣命!”
“噢?这么说,狼人族不肯降我大钺廊国?”“真的是钺廊国的国王。”朱磊惊讶地想道:“不知道这个国王长的是什么样子?”
“陛下,说起来,本来为臣此行当是一波三折。当时为臣已经快要说服了狼人族的老族长,不料,轲琴娜突然闯了进了,怀了陛下大事!”
“轲琴娜?就是狼人族的小族长?”国王问道。
“正是,陛下。为臣见谈不下去了,便带武士离开。不想那轲琴娜不知深浅,竟跟踪为臣。”西嘲风回答道。
“噢?大国师,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陛下英明!为臣当时只是装着不知,待到了山下森林,暗中布阵,本待将其擒住,岂料又出了意外,那小族长竟得意逃脱。”西嘲风说道。
沉默半饷。那国王又说道:“国师,俗语云,人事天成。那小小的狼人族对我大钺廊国,也不是紧要之事。大国师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狼人族即不愿为我所驱,但他们也不敢和我作对!大国师,东征才是我钺廊国的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