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元此言一出,老家伙们都呆住了,他们本以为吴中元会好言劝架,没想到吴中元不但不劝架,反倒煽风点火,升级加注,直接将他们逼到了前进无路,后退无门的尴尬境地。
眼见老家伙们不但不拿兵器,还停止了聒噪,吴中元再度说道,“诸位的儿女都是垣城之主,勇敢无畏,怎么他们的父辈只是徒有其表,色厉内荏?”
众人都知道吴中元在用激将法,但是看他脸色,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一旦拿起他扔过去的长剑,那可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不见血,不闹出人命吴中元肯定不会罢休。
“不是都很能耐吗?”吴中元冷声发问,“刚才那股气冲斗牛,气势汹汹的脾气哪儿去了?”
听得他的训斥,老家伙们虽然脸上挂不住,心里却踏实了,他们最怕的是吴中元一声不吭,那样的话他们会更加丢人。
“知不知道我是谁?”吴中元瞪眼怒吼。
吴中元乃太玄修为,提气发声,威压骇然,众人闻听,无不心悸气短,颤栗发抖
“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吴中元高声喝问。
每说一句,吴中元就环视一遍众人,视线所及,老家伙们无一不惊怯低头。
“知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吴中元再吼。
这三声怒吼喝问皆为提气发出,别说近处的福寿院和学堂了,便是整个有熊的民众也都听得到。
三声怒吼喝问就像三记闷棍,直接把这群嚣张跋扈惯了的老东西给砸瘪了,人家现在是黄帝,这里是人家的都城,自己之所以在这里是被送来当人质的。
这是这群老东西的想法,吴中元也有意让他们往这方面想的,但只把事情处理到这个地步还算不上高明,这三棒子不但要砸得出去,还得能收得回来。
“你们知不知道五道封印即将消失?封印一旦消失,中原内外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有熊城有阵法保护,只有待在这里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吴中元正色说道,“日后不管战事打的如何惨烈,这里都是安全的所在,你们的亲人把你们送来这里,说明在他们心中你们是最重要的,他们把危险留给了自己,把活命的希望留给了你们,如果你们不是各大城主的亲人,你们根本就没资格住在这里。”
听得人心里是什么感觉吴中元不清楚,但他自己心中却充满了无奈,他越来越感觉黄帝不是那么好当的了,连发火儿都得斟酌词汇,实则按照他的真实脾性,直接就开骂开踹了,根本就不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份量还不太够,还得再加注,“为了迎接你们的到来,民众匠人日夜赶工,满城勇士群策群力,这才造得这些精致房舍供你们居住,饮食用度也都是最好的,你们出去看看有熊的勇士和族人都吃的什么?是不是肉羹精米?有没有草菇热汤?”
听得吴中元言语,老家伙们脸上无不显露羞愧,有些肤浅之人甚至开始抹泪儿。
由于是提气发声,说话声就跟喇叭广播一般,城中勇士和民众听得此言,亦是暖心宽慰,原来自己的付出和努力黄帝都是看在眼里的。
“既来之,则安之,”吴中元正色说道,“不要给你们的亲人增烦添堵,也不要疑神疑鬼暗自揣测,你们的亲人将你们送到有熊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们,而不是将你们送来扣留质押,他们都是勇敢的勇士,不会牺牲自己的亲人来保全自己的城主之位。我乃金龙临凡,天命所归,连穷奇都能收服,更不屑用你们来要挟他们,万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黄帝说话,谁敢打岔插嘴。
吴中元又道,“三族此前曾受外道挑拨,多有争斗战事,而今天下一统,和平珍贵,尔等万不可纠结过往睚眦,你们谁的仇有我深?我的父亲和母亲是怎么死的?我有没有将牛族和鸟族赶尽杀绝?我未曾接掌熊族之前,熊族众人又是怎么对我的?我掌权之后有没有记仇清算?都给我听清楚了,而今天下一统,谁也不准纠结过往,再有内讧殴斗,一律严惩不贷。”
吴中元说完拂袖离去,吴卿回过神来,急忙跟了上去。
“莫动气,莫动气,天下初定,多有麻烦,总要过些时日才能分清理顺。”吴卿柔声宽慰。
吴中元摇头长叹,没有接话。
“有你这般宽广心胸,假以时日定能感化他们。”吴卿又道。
“宽广?感化?你真以为我不记仇啊?”吴中元瞥了吴卿一眼,在掌权之前他对身不由己并没有切身感触,而今这种感触越来越深刻。
听得吴中元言语,吴卿愣住了,她的确不了解吴中元,没想到吴中元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闪念过后心中又生出些许欣慰,因为吴中元没有拿她当外人,在她面前表现出的是真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