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把人参片给我。”
大熊终于站起来了,虎目发红的扶着他坐起来,然后从怀中摸出银匣子,和床头的茶水一起送到张楚身前。
张楚抓起人参片,就着茶水,一片一片的慢慢吃下去。
熟悉的热流很快从小腹涌起,流入他四肢百骸中。
他终于感觉到身子没那么难受了,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了……只要饭桶流的金手指没受影响就好。
热流充斥在他体内,体内干涸已久的血气开始一丝一缕的恢复。
他渐渐有了力气,轻声问道:“我昏迷了几天?”
大熊:“五天了,楚爷。”
“五天……”
张楚皱了皱眉头,问道:“帮里怎么样?”
大熊闻言,眼神忽然有些飘忽,似乎是在考虑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他。
张楚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这五天里肯定有事发生,声音猛然转沉,喝道:“说!”
大熊无奈,只能说道:“你昏迷后的第二天,北城长乐帮一支人马攻入青花街,正哥率白虎堂于青花街迎战长乐帮,血战半日,击退了长乐帮。”
“第三天,南城三河堂、磐石帮、大刀会,联手攻入鞍马市场,我与正哥率白虎堂和玄武堂弟兄过去和他们交战,不想他们有六位九品,我们不敌,一路败退,鞍马市场和打柴胡同都丢了,我们只守住了牛羊市场和波澜胡同……”
张楚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侯大人有递话过来么?”
大熊摇头:“没有,侯大人来看您一次,只说您醒来之后,派人禀报他。”
“真好!”
张楚笑了,笑容非常冷:“我们伤亡了多少弟兄?”
大熊又悄悄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冷得刺骨,不敢隐瞒,连忙说道:“战死了二百八十七个,伤的……不计其数。”
张楚虚了虚眼睛,道:“你出去,让骡子进来。”
“是,楚爷!”
大熊向他行了一礼,躬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骡子进来。
骡子提着一把短刀进来。
一进门,就“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张楚的床前,双手高居着短刀:“属下未能提前获知顾雄进锦天府,累的您身受重伤,属下该死,请帮主赐罪!”
这个往日里见了谁都总是笑眯眯的黝黑汉子,这会儿泪流满面,哭得像个孩子一般。
他与大熊,都是从一文不值时跟着张楚。
张楚给他们地位。
给了他们银钱。
甚至不惜耗费自身血气助他们练武。
可以说,他们现在的一切,都是张楚给的。
张楚在他们心中,就如同他们的父兄一般。
这次因为他的失误,累的张楚受这么重的伤,他心里愧疚得只恨不得捅自己两刀。
张楚够着身子去扶他,淡淡的说道:“将功补过,下不为例!”
骡子咬了咬牙,重重的给张楚磕了一个头:“若再有下次,不牢您亲自动手,属下定自裁谢罪!”
“行了,起来吧!”
“谢楚爷。”
“南城那些帮派的头目家中,安插有人手么?”
张楚问道。
骡子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点头道:“有,锦天府其他帮派所有大哥身边,都有血影卫的核心弟兄。”
张楚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道:“派人给长乐帮递话,我张楚已经醒了,送一万两银子过来,我当他长乐帮没进过青花街。”
骡子起身行礼道:“是,楚爷,属下这就去办。”
张楚:“别着急,传我命令,区县八舵,每一舵遣一百好手,分批进入锦天府,补充到白虎堂。”
五日后,让潜伏在三河堂、磐石帮、大刀会内血影卫弟兄动手,刺杀三大帮派所有大哥,功成后,由白虎堂出手,清扫三大帮派……鸡犬不留!”
“血影卫刺杀三大帮会大哥的所有方案,你必须经手,严密策划,若无把握,可以不动手,但只要动手,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决不能暴露血影卫的存在!”
骡子心头剧震。
这是自家大哥第一次动用血影卫杀人!
他作为血影卫的掌舵人,比谁都明白,血影卫一旦大开杀戒,将会有多恐怖……任你小弟成百还是上千、自身是八品还是九品,都难敌一包砒霜!
“对了,这几日,张猛那边有什么异动么?”
顿了顿,张楚又想到一事。
骡子道:“您出事的当晚,长乐帮派人私下去见张猛,张猛没见来人,直接吩咐近身将来人剁了,头颅送到了正哥手里,也正是因为有他预警,正哥才能守住青花街。”
张楚点了点头,略有些疲惫的挥手,“行了,你去吧,让大熊再给我送十颗人参进来!”
此刻他只感觉自己体内有无数张嗷嗷待哺的嘴,刚刚恢复的那点血气,不一会儿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骡子躬身行礼:“是,您好好歇息,属下晚点再来看您。”
他刚跨出门,一张尖嘴猴腮的脸就出现在了门口,龇着一颗大金牙“嘿嘿”的憨笑道:“是不是轮到俺了?”
张楚瞥了他一眼,低喝道:“鞍马市场都守不住,你还有脸来见老子,滚出去,劈两千刀!”
“好嘞!”
被骂了,那人却是一脸神清气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