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啊你,叫你做饭你还委屈了是不是?让我做饭也行,你养我啊,嘿,就你每天那点儿钱,哼,我给你做饭,你出饭钱啊你。”
老威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才轻轻地嘟囔了一声:
“我、我更看重的是精神富足……”
“嗤!”小棋乐出声来:“精神?精神值几个盒饭一斤?你啊,你也配做书呆子,你才读了几天书……”
“砰!”
老威劈手把菜刀拍在案板上,却又忙不迭地抄了起来。
小棋脸色铁青,也不再答话,一转身,径直走近里屋,乓地一声,恶狠狠地摔上了屋门。
老威推开案板,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扇里屋门,至少今天是不会再开的了。
“杨延辉坐宫院自唱自……”
忽高忽低的皮黄伴着几缕朝阳,悠悠地飘进窗户,飘进蜷在三张拼起来的木椅上的老威耳朵里。
他揉揉眼,一骨碌爬了起来。
六点了,值夜的任五伯已经下更回来。
白米粥,荷包蛋,已在小饭桌上腾腾冒着热气,老威长吁了一声,甩甩手上的水珠,又捧起一本书来。
他本不用早起的,但小棋用,她要赶车上班的。
他也从来不吃早饭的,小棋要吃。
里屋门吱牙一声开了,小棋已穿戴整齐,一边走,一边往头发上抹着些什么。
她瞥了眼老威,又瞥了眼小饭桌,一声不吭地过去坐下,三口两口便把白米粥荷包蛋吃了个干净。
“中午的饭钱在桌上,五块,都吃了,不要吃四块的。”小棋推开碗站起来,头也不抬地往外走,一面用纸巾擦着嘴角。小饭桌上,五个壹圆钢蹦摞成了个小塔。
走到门口,她忽地顿住:
“周六我陪你去买双鞋罢,你脚上的,像什么样子。”
小饭桌上,五个壹圆钢蹦摞成了个小塔。
老威收拾着碗筷,脸上不由地浮出一丝微笑来:
“当然吃四块的,昨天的豆腐块,索引印错了两处,怎么也得写封信说一声罢,现在八分钱可寄不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