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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着渔场没鱼吃(1 / 1)

 国内很多超市都可很方便地买到非洲鱼、尤其是非洲带鱼,也有不少人能说出西非、北非的好多近海,是世界数一数二的特大渔场。在他们看来,既然远在中国,都不难吃到非洲鱼,生活在非洲的人们近水楼台,一定吃鱼更容易。

其实不见得,大不见得。

黑人体格健壮,却似乎对跟水有关的事务不太在行,自古以来就不以驾船出海著称。到了现代,这个习惯似乎并未有多大改变。比如塞内加尔首都达喀尔,是西非最著名的渔轮码头和补给站,离岸不远就是世界第一的大渔场,但当地买鱼吃鱼既不便宜也不很方便,理由很简单:捕鱼的都是外国来的远洋船队,甚至加工都在跟随渔船的作业船上进行,渔轮码头不过是补充渔具渔需和淡水、食物等的场所,那些捕到的鱼简单加工后都用冷藏船不远万里运回他们本国去了,这样一来,中国吃非洲鱼比非洲还方便,也就不成其为笑话了。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要说黑人朋友们不想捕鱼,那也不客观。多哥、贝宁一带古称“黄金海岸”,浪高流急,却总能看见不少当地渔船忙碌着。不过渔船虽多,个头实在太小,通常是不到10米长的挂机或不挂机小舢板,偶尔有一条带帆的,不过是用细木棍挑了张草席或者油布片。这些渔船经不得风浪,出不得远海,通常早上4点多出海,中午11点前便返回。那一带海域的大鱼都在远海,近海的鱼汛又小又稀,半天下来连船板都铺不满一层的情况是家常便饭。我在贝宁科托努时,经常去附近号称贝宁最大的渔人码头买鱼,买到过最大的鱼也不到二尺长。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种近海捕捞的小打小闹抓鱼不济,捞虾、捕章鱼、抓海蟹倒是手到擒来,当地人对这些兴趣不大,这便便宜了我们这些中国来的饕餮,就说科托努渔人码头罢,龙虾的价格比国内牛肉还便宜不少,海蟹更是贱到人民币几块钱一大只,休息天赶早买上一只两尺来长的大龙虾,先生食再清蒸,最后再用虾头虾须烧泡饭,在国内是高档消费,在那里却是有兴趣便可来一顿的家常便饭。

当地人烹鱼方法很简单,基本就一种:用木棍撑着鱼肚皮,在火上烤到两面焦。鱼越大越名贵,一般的工薪阶层只能吃那种寸把长的炸小鱼,用剖成两半的长棍面包段夹着吃,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我们中国人小鱼不过瘾,大鱼嫌太贵,每每嗟叹这种守着渔场没鱼吃的日子着实别扭。

不过西非国家也不是都缺鱼,比如马里就不缺,不但不缺,而且鱼又大又多。其实马里是个没有一寸海岸的内陆国,而且一多半国土是茫茫沙漠,可沙漠巨浸尼日尔河穿境而过,沼泽、湖泊星罗棋布,使这里成了难得的沙漠水乡,而且内陆河湖风平浪静,黑人虽不善水,他们的船虽不大,却再不会妨碍他们捕到又多又大的淡水鱼。我在马里时,常见到市场叫卖一米甚至更长的大淡水鱼,踌躇再三,未敢问津,不知烹来味道如何。

鱼多也有鱼多的烦恼。马里气候实在炎热,渔民们又缺乏冷藏鱼类的经验和设备,捕上的鱼没多久就会变质。根据我在首都巴马科买鱼的经验,渔民一般中午11点左右摆鱼上市,12点之前若买到,鱼儿个个活蹦乱跳,清蒸汆汤都没问题;若在下午2点前,一般都是死鱼,可以凑合红烧;到傍晚买回的鱼大约只能做水煮鱼了。当地人自然不管这些,他们习惯将鱼清理后用盐渍了,放在烈日下晒成鱼干,不但自己吃,还用来出口——即使远在地中海之滨的摩洛哥,都能买到马里的淡水鱼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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