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徐商楚的电话后,许望秋和谢非直接到火车站买了返回北平的火车票。顶 点 X 23 U S火车抵达北平后,他们也不休息,直奔文化局招待所。
许望秋和谢非敲开徐商楚的房门,走进房间,发现张克也在。张克跟徐商楚是老朋友,学校又是派他负责《锄奸》的工作,他应该是在跟徐商楚讨论《锄奸》不过审的问题。许望秋和谢非向张克问声后,把《锄奸》重拍的情况作了个简单的说明。
徐商楚听完许望秋的介绍,就开始讲胡清明找他谈话的经过。他在讲的时候非常淡定,并没有因为胡清明的言行而愤怒;许望秋他们在听的时候,也特别淡定,看不到丝毫紧张之意。大家都明白,《锄奸》是中调部点了头的,电影局应该让电影通过。现在胡清明他们篡改中调部的文件,错在他们身上,这官司就是打到最高首长那里,许望秋他们也不会输。
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讲完,徐商楚缓缓地道:“电影局作为国家机关,他们对中央部委发的文件可以不同意,可以不传达,但不能篡改,否则就是严重的违法行为。现在电影局的小辫子让我们给抓住了。如果这件事捅出来,那电影局会倒大霉。霍振刚这个局长就当到头了。我们应该考虑一下,要不要把这件事捅出来;如果要捅的话,那应该怎么捅。”
作为一个老党员,张克对胡清明等人的言行十分厌恶,觉得他们根本没有把国家放在眼里,竟然连部委下达的意见都敢篡改,简直胆大包天,忍不住道:“这事还有什么可说的,直接向中调部反应,向国家反应。这些人真是狗胆包天,丧失了党性原则。连国家部委的文件都敢改篡改,还有什么不敢的?这样的人不揭发,还留着干什么?”
徐商楚摇头道:“老张啊,你还是那个脾气。如果向中调部反映,向国家反应,真的能扳倒胡清明,我二话不说,支持你揭发。问题在于,你根本扳不倒他,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张克对徐商楚怒目而视:“利益!利益!你眼里就只有利益!你的党性和原则在哪里?”
徐商楚知道自己这个老朋友的性子,也不生气,只是道:“老张,斗争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是不是?不能认死理啊!胡清明又不是傻子,会直接给霍振刚说,你们去把中调部的文件偷偷改了,不让这片子过。这事肯定是这样的,胡清明向霍振刚不断施压,霍振刚顶不住了。如果中调部没有审查,那他可以找借口,说中调部不同意放,把片子给否掉。但偏偏中调部说《锄奸》可以放,而且给出了意见,他们就没办法拿中调部当挡箭牌了。在这种情况下,霍振刚只能铤而走险。在让电影局的人复印的时候,把中调部意见最关键的地方覆盖掉。然后将没有看过文件的我叫北平,把篡改过文件让我看。想把事情糊弄过去。如果望秋和谢非不是看过文件,如果我没有跟望秋沟通,那这事还真有可能糊弄过去了。”
徐商楚顿了顿道:“这事应该是霍振刚或者电影局其他人的主意,就算上面的板子真要打下来,也打不到胡清明身上,而是打在霍振刚身上,或者电影局身上。打倒霍振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没有!只能增加一个敌人,甚至有可能将整个电影局都得罪了。这对望秋,对我们魔影厂来说都不是好事。”
许望秋和谢非都微微点头,县官不如现管,如果真的因此将整个都电影局得罪了,那以后电影在审查的时候会麻烦不断。
张克也觉得徐商楚的话有道理,微微叹了口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徐商楚缓缓地道:“放霍振刚他们一马,但我们也必须让他们明白,我们抓到了他们的小辫子的,但我们没有揪辫子,反而放了他们一马。这样霍振刚和电影局就欠我们人情,以后就算不会在审查上对我们开绿灯,但至少不会故意刁难我们!”徐商楚见众人都微微点头,露出狡黠的笑容:“这事还得望秋和谢非来办。”
第二天上来,许望秋和谢非来到电影局,闯进了霍振刚的办公室。
谢非见到霍振刚,也不卖关子,直接问道:“局长,我们已经按中调部的意见修改了,什么时候给我们发通过令啊?”
霍振刚凝神看着谢非,见他目光坚毅,丝毫不露怯,微微叹了口气,道:“哎,你们不知道,胡部长的一番话搞得我好被动啊!”
许望秋知道霍振刚是在说,是胡清明强令他收回成命,他也是没有办法。许望秋相信霍振刚说的是真的,否则就不会给他和谢非看中调部的文件。
谢非压低声音道:“局长,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也很被动。我们到魔影厂重拍的时候,徐商楚厂长就批评我们,说我们谎报军情。”
霍振刚微微一怔:“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