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众人中年龄最大的一名老者反应与众有别,紧紧皱着眉头,轻轻地叹息一声,沉吟思索;心中却隐隐生出一种感觉:这个叶公子,只怕非是无知,也非是无耻……
而是一种,极端有把握,没有将所有人看在眼里,那种无法无天绝对掌控的肆无忌惮!
而这个想法却只是他一个人的感觉,眼下,却是不宜说出来的。
只能闷在肚子里:“小心驶得万年船,还需要再观察一下……叶笑凭什么敢这么狂?”
说吧,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所有人终于落座;在这个时候,却又突然发生了一件事。
叶笑看了看给自己安排的座位,却又站了起来。对主宾位的一人说道:“请问您是?”
“此乃太子殿下首席智囊,名震天下的关正文老先生。”旁边,那中年人寒着脸开口解说道。
“呃呃,久仰久仰……请问说话的这位,你是?”叶笑从善如流,即时转移目标。
“我叫孟子孝,乃一无名小卒,想必叶公子也没有听说过。”中年人孟子孝淡淡的说道。
说起孟子孝,却是辰皇帝国出名的大才子,有道是三元天下有,世间六首无,此君却是曾连中五元之人,唯有在最终殿试一考上,未合国君心意,与状元之位失之交臂,仅得榜眼,此人固然才华横溢,心胸却显狭窄,素来睚眦必报,不为皇帝所喜,是以并未入朝为官。却被太子招揽来这里。但此人的名头,着实不小;
至于他说叶公子想必没有听说过的说法,不过是一种自抬身价的自谦,骨子里的肆意却是“我就不信你当真没听说过”。
没想到叶笑闻言点点头,道:“确实没有听说过……自诩无名小卒,倒是颇有自知之明,呵呵……”
“你!……”孟子孝顿时只感觉心头一堵,怒目圆睁。
我只是自谦……哪想到会迎来这么一句毫不客气的话?
“敢问你是……”叶笑不理已经气得满脸紫胀的孟子孝,已经在又转头询问另一人。
如此将席间七八个人尽都问了一遍之后,叶笑终于说道:“这倒是奇怪了……今天太子爷请我来,我似乎才是此席的唯一客人,你们都是太子府的人,怎地却都坐在上面?让我坐在最下面?太子殿下就是这么礼贤下士的吗?殊不可解,不可思议!”
叶大少连连摇头。似乎对太子殿下的手腕智计为人处世很是不满意,大有一种‘此非明君,不值得我报效……’这种嗟叹。
这句话说出来,在场所有人当真都恨不得将他按住狂揍到死!
礼贤下士?就你?
殊不可解,不可思议?
哪里不可解,哪里不可思议了?!
但,就明面上,这家伙说的貌似也还是有其道理的:你们都是自己人,这里一共就我一个人是客人,而且还是被你们请来的,让我坐下面,这不合适吧?
叶笑理直气壮的“正当”说法,显然已经引起了太子府中人的公愤,一干手下人怒火满盈,太子本人也为之气结。
身为礼贤下士的太子殿下,宴请贤人、能人本就是常事了,而这种事早已形成了一种惯例,之前请客了那么多次,却又有几次是按照真正宾主关系来排座位?
在座的这些人,确实是太子府所属不错,但其本身,尽都一方翘楚,一地名士,岂是寻常人物。往昔纵然与会者是朝中的王公大臣也都如此排座次,可谓是一种不成文的隐性规则,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居然一来就挑出了毛病。
可是,话却又不能明说,因为叶笑现在挑的道理,貌似是正理来着,强辩却是辩不明的,只有更尴尬的份!
面对叶笑的挑理,众人尽都怒目而视,却又无人开口,局面陷入冷场状态之中。
众人不说话,却不意味某人不会继续不说话——
“没诚意啊没诚意,真心的没诚意。”叶笑摇头晃脑,叹息连连:“怎么说我也是太子殿下诚邀之人,天纵奇才,文韬武略,兵书战阵,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之身……居然连起码的礼遇也得不到?这算什么说法!”
众人恼怒叶笑无礼之余,却齐齐纳闷,刚才的那下停顿是什么情况?心思一转之际,已然恍然——这家伙说到定国安邦之……的时候,竟是忘记了下一个字是什么,只好说“之身”来凑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