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晓。”程娇娥低垂着头,故意不去看商裕的表情,这是她一早就决定好的,不告诉商裕,是知道他绝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做。
沈祁愿站在武官之中,看着程娇娥精致的侧脸,恍然想起昨夜看到的女子,虽然夜色朦胧,他看的不甚清楚,但在看到程娇娥的一瞬间,他便知晓,这女子便是昨夜自己看到的人。
原来是懿贵妃,难怪陛下会那般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询问。
沈祁愿仰头,望着商裕不断变换的脸色,暗叹一声,上前一步,“卫大人,懿贵妃身份尊贵,若论品级,为从一品,如何能受刑罚?懿贵妃此来是为自己申冤,敢问卫大人,倘若你被人冤枉,你前来皇上面上诉苦,是否也要受三道刑罚?”
“这……”先前说话的官员立时迟疑起来,他是忠实的安平侯,一党,最是能言善辩,很快就道,“我乃天奕官员,向陛下所述都是朝廷要事,怎能混为一谈?”
沈祁愿翘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睨着他,“你又怎知懿贵妃所说不是朝廷要事?”
卫大人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安平侯眼底掠过一丝厉色,拱手就要开口,沈祁愿抢先一步看向商裕,“陛下,不如先听听懿贵妃要说什么,事后再决定要不要受刑罚,如何?”
“可。”商裕淡淡点头,常德最为熟悉他,知晓他面上看着平静,实则心里已经十分焦急,因而连带着答应的速度都加快了。
程娇娥打从昨晚做好准备后,便没打算全须全尾的出去,没想到会有人开口帮她求情。她下意识的望向沈祁愿,看到熟悉的面孔,微微一愣,随后面上露出笑容来。
旁人帮她,这份人情她记着。
“多谢陛下。”程娇娥一丝不苟的行礼,“陛下,您可还记得,当年您尚未世子时,前来程府借银两,曾答应臣妾会庇佑程府?”
“确有此事。”那之后程府还是被商澈的人钻了空子,以至于被一把大火烧尽,这事提起来还是他理亏。
见她旧事重提,再联想到她昨夜连夜出宫送去的圣旨,商裕唇角浮现出微笑来。
安平侯一直盯着程娇娥,见她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她接下来的话,但又很快将嘴巴里的话咽了回去。
程娇娥挺直腰杆,“那陛下可还记得当时您是知道家父手中握有南宁藏宝图一事?”
“记得。”商裕并没有否认。
安平侯立时道:“陛下,如此重要的事情,您当时为何没有向太上皇说明?”
“侯爷,家父的确曾是南宁皇室的隐卫,可这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我程家更是不曾再涉及朝政,只做商人,在世子前来借银两军饷时更是不遗余力的帮忙,如此功劳,还不能抵消家父早年之过吗?”
程娇娥立刻调转枪头,神情悲切的发问。
不待安平侯回答,程娇娥捻着帕子擦掉眼泪,“还有,当年七皇子叛乱,更是我在其中为陛下周转,为陛下筹谋,这等从龙之功,竟换不来程府安全?”
程娇娥锐利的眼神直接落到安平侯身上,“侯爷,本宫今天本不欲说这些,陛下一早就赐给程家一道免死的圣旨,本宫大可拿出圣旨了事,但本宫总得让你们明白,并非陛下偏袒,而是我程家所作所为,没有丝毫对不起天奕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