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同来说,自他离开李家之后,似乎父亲的挚友故交便是多了起来。包括他那个便宜师傅,似乎也说是看在故友的面子上才将他带进宗门。只是,虽然他的话语之中满是感慨,但在被一连抽了无数次的法力,直接从练气期八层的境界掉落到六层之后,深受其害的沈同对于这样的鬼话也是再也不相信了。
什么故交,什么挚友,明知道是故人之子还这般对我,又哪里有半点照顾的模样?
沈同心中冷笑,对于这样的说辞简直是不屑一顾。真要说起来,如果真是李平父亲的好友,怎么不见李平在家族中时这些人上门来关照?怎么在李平的修为卡在六层瓶颈之时,不见他们的帮忙?说白了,卫康之所以收他为门下,不过就是因为他有利用的价值,可以帮助他炼制丹药而已。对于修士而言,什么人情什么故交,都不如直接的利益来得妥当和直接。所谓无利不起早,对于这些人来说或许是最为真实的写照。
旋即他便不由朝不远处的施常看去,说起来,也就只有这个师兄还算是值得相信,或许也是因为他与外界接触的太少,一直保留着那种淳朴本色吧!
随着这位卢世伯走向一侧,沈同不由有些疑惑,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位卢世伯到底想干嘛?自己如今此番模样,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他重视的?抑或者,这人果真是李平父亲的至交,想要照拂他一下?
“世侄,自令尊走后,已然有六十多年的光景,不知世侄如此多年一直在何处修行?”卢远道将沈同带到一处屏风的后面,然后负手而立带着慈祥的笑意看着他,颇为关切的问道。
沈同拱手施礼,然后回道:“自家父过世之后,小侄便于家中静修,一直未曾离开过家族。”
卢远道笑道:“难怪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世侄的消息,原来如此。说起来,当年老夫亦是曾派遣过门下弟子去李家打探过你的消息,原本的想法是想将你收归门下带进宗门之中,不管怎么说,我与你父亲相交一场,多一些照拂,也是可以让你少走一些弯路,少吃一些苦头。不过一直未曾见到你本人,所以也是只好做罢。不曾想,如今你居然也已经加入了宗门,倒是颇让老夫意外。”沉吟了一下,卢远道不由旋即问道:“当年,听闻世侄修为遭遇瓶颈,一直卡在练气期六层不得再进一步,如今情况可有好转?”
沈同听到这话,不由也是对自己先前的怀疑和判断更加怀疑起来,这位卢世伯居然知道自己修为卡在瓶颈上的事情,看来的确不像自己那个便宜师父一样只是说说,似乎自己果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之腹了,这让他不由一时间大为汗颜,看样子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只是,以他如今的情况,又该怎么跟这个世伯说?难不成说自己的修为被自己的那个便宜师父给吸去炼丹去了?
不管怎么说,卫康也是他的师父,这种在背后说自己师父坏话的事情,沈同不管怎么样也都是做不出来的。这种习惯自然也是源自于他几十年的职场生涯的磨砺。所谓祸从口出,有些话当讲,有些话不当讲,这其中的区别,他还是可以分的清楚的。略一沉吟之后,沈同便是回道:“小侄如此多年的确是一直困在六层的瓶颈之上,后来绝望之下便是申请去家族的商铺之中担任执事。不曾想在暴风山脉之中遭遇鬼物,险些丧命,却也因祸得福一举冲破了桎梏达到了练气期八层的水准,恰巧师尊路过落凤镇与小侄偶遇,但是将小侄收归宗门。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这段时日修为便是开始消散,如今又回到了练气期六层。”
他这一番七分真三分假的说辞,自是让卢远道收敛了笑容有些疑惑起来,沉吟了片刻之后不由问道:“世侄的师父是隐星观的卫师兄吧?你这样的情况可曾向卫师兄述说?”
沈同摇了摇头道:“师父在闭关,小侄又岂敢因为如此小事而影响师父修炼,还是等师父出关之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