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丽莎最近感觉有些烦。</p>
不，应该说是从那个臭小子回来以后就整天沉沦在了烦恼之中。</p>
啊，也不知道该说那家伙是臭老头还是臭小子了，但称呼的问题并不会给德丽莎带来什么帮助。</p>
就比如说现在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p>
黑袍修女死死盯着黑袍吸血鬼，蓝汪汪的眼睛压着红彤彤的眸子。</p>
“呜……”</p>
小吸血鬼呜咽了一声，怯怯地躲开了视线，脑袋一缩，躲到了即墨的背后，拽着他的衣摆，只露出半个小脑袋，偷偷地看过来。</p>
修女的视线缓缓上移，定在了即墨的脸上。</p>
“喂，你是变态吗？”</p>
“……为啥你会突然间问这么一句。”</p>
“符华她知道这事嘛？”</p>
“小识现在要和芽衣切磋，说是手痒，话说学院长你到底在想些什么……”</p>
“我在想神州的法律和报警准备手续。”</p>
即墨抽了抽嘴角，看了眼躲在背后的小月，便把她抱了起来，捧在怀里搓脑袋：</p>
“唉，看来今天学院长看我不顺眼呢，真是伤心，小月我们走，不理她好不好。”</p>
“嗯。”</p>
小吸血鬼终于发出了声音，脑袋埋在即墨脖子里，闷闷的。</p>
德丽莎鼓着腮帮子，跟着即墨，朝着他膝窝子踹了一脚：</p>
“喂！这孩子真是你从爷爷……奥托那里偷过来的？”</p>
“这怎么能叫偷呢？舰长的事，能叫偷吗？我吃着串串唱着歌，路过踢了一个垃圾桶，里面就滚了一个娃出来而已。”</p>
德丽莎自然不可能把这句话当真的，她看到那只小吸血鬼从即墨的肩膀上抬起了脸，优雅地擦了擦嘴，倒是唇尖更加红了些。</p>
吸血。</p>
而且必须是即墨的血。</p>
即墨的血中自然蕴含着大量的崩坏能，从吸收效率上来讲，要比单纯的崩坏能结晶更有效，同时也更加地安全。</p>
德丽莎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孩子”应该就是【A-303】。</p>
那场决定了“德丽莎”之名的战斗。</p>
原来她活下来了。</p>
那就好……</p>
不知为何，像是心里卸了一块砖，让一个隐秘的角落也得以照到光。</p>
她们停在了一间房前。</p>
即墨抬起手指，叩了门。</p>
平稳的三响，随之是拖鞋的软踏。</p>
门开了，优雅的女仆小姐立在门内，身上也是以往的那件女仆装。</p>
那位最强也在里面，撑着一只手，练着俯卧撑，汗水从她身上漫出来，渗出黑色的运动背心，落雨般碎在地板上，铺成一片。</p>
她们似乎很从容，但手腕上都不约而同地戴着一只镯子。</p>
这一对手镯里也没有什么封印崩坏能的措施，仅仅只是信号发射器，随时报道她们的位置，本身也非常脆弱，哪怕是普通人也能轻易破坏。</p>
但即使如此，这半个月来她们也依旧没有踏出这个房间半步，也让这赫利俄斯上最好的风景房成为了一间囚室。</p>
即墨搬了张椅子，坐下来，把小月抱给丽塔去玩，自己坐下来静静地等着。</p>
不得不说，幽兰黛尔训练的样子确实很好看，像是一只蛰伏的雌豹，俯身时拱起如铁索般的肩胛，起身时腰身又绷得仿佛一挺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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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忽然想起了符华的腰，以前有肚兜的时候会盖一件青蓝的花色，如果是正夏，起晚些的话，那么太阳就能从窗纸里透进来，正好抹在那半掩在青蓝后的一点肚脐上。</p>
太美了，他渐渐地失神，眼透过舷窗望出去，看着外面云卷云舒，好像会很柔软，又会有着韧暖的芯，想必是太阳晒得，笼成平滑优美的线条。</p>
“……997……998……999……1000！”</p>
一掌拍起，“最强”的女武神从地上弹了起来，像是一只矫健的金鹰，轻盈地落在地上，绚丽的后空翻却没有在地板上踩起一点声音。</p>
当然，也打断了即墨的回想。</p>
她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满饮了一瓶水，又擦了擦汗，披在背上，才看向即墨和德丽莎。</p>
“你们又有什么事了？”</p>
似乎觉得还有些渴，便再去接了一瓶水。她看着水逐渐盈满，忽然又说了一句：</p>
“我说过很多次，情报我可以酌情分享，北非的计划我说了很多，应该足够你们分析了。但是我不可能背叛天命，也不可能背叛女武神——嗯？”</p>
幽兰黛尔瞥到了即墨脸上，皱了皱眉：</p>
“你情绪有点不对？”</p>
“不，没什么，今天云彩挺好，太阳也好。”</p>
即墨保持微笑，贼纯真的那种：</p>
“就一千个？就这？继续啊。”</p>
“啊？哦，好，不过我现在需要调整一下。”</p>
幽兰黛尔点了点头，喝完这杯水，便又开始训练了起来。</p>
“继续，别停。”</p>
即墨很好心地帮她数数：</p>
“1，2，3，3，4……41，12，13，14……继续，别停，一千个呢，你还差983个，别急，你慢慢来。”</p>
“哦，多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