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赵保军见过苏嵘,会不会是她……
张柠没再让自己多想,就算有这个可能性,她也没办法跑去苏嵘面前,让她撤了赵保军。
她姐如此开心,她怎能清高到让他们都丢了工作?
现在她只希望赵保军能胜任这份工作,别让大家为难。
赵保军当即保证,“我会好好干的,不过……这管理层的工作,我实在有压力。”他挠了挠头,高兴中带着些许凝重。
“保军哥,你先干着吧,不懂的就学。如果实在胜任不了,也别逞强。另外,我可得提醒你,人家那是正规公司,管理规范,你在那个位置上,必须要铁面无私,带头遵守纪律,绝对不能七大姑八大姨的儿子亲戚都往里塞,必须恪守原则。”
如果赵保军能应聘成功,其中有苏嵘特意给下属打招呼的原因,那么她没办法给赵保军和张莉头上泼冷水,但必须提前提醒他,不要在公司胡作非为。
赵保军的为人她能信得过,可他的家人……
想想都头大。
赵保军听着张柠的话,神色严肃的保证,“我是个军人,肯定会遵守纪律,不会犯错的。”
张莉对赵保军自然百分百信任,她小脸纠结着说出了其他顾虑,“柠柠,保军哥肯定会好好干的。现在我们都有工作了,我……保军哥说,想将我们的关系公开,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媒婆上门?”
按照老家的风俗,是得先找媒人上门提亲,等双方家长同意了,俩人才算名正言顺,可以在公开场合出双入对。
“找什么媒婆?你先问问爸妈同意不?还有保军哥,你们家人怎么想的?家长不拍板,光你自己找媒婆可算不得数。”
赵保军低着头,弱弱出声,“我还没说,我想先等张叔他们点头了,再跟我爸妈说,他们肯定会愿意的。”
以前也许不同意,现在人老张家不嫌弃他们就不错了,他爸妈还挑个什么劲。
张柠没有像以前一样多出主意,“你们找个时间,去找爸妈聊吧,这事得你们自己解决。”
张莉也该自己学着处理自己的事了。
不能总是依赖她。
张柠吃完中饭,和张德胜他们闲聊了几句,就打算回学校。
张德胜和王兰香俩人明显有心事,只是店里比较忙,他们没时间和她多聊。
张柠临去学校前,笑容嫣嫣的朝两人说道,“爸妈,你们好好看店做生意,别老想些有的没的,今天等我放学,开车送你们回家。”
“好,好,我们柠柠真懂事,那晚上我们一起回家。”张德胜罕见的没有拒绝。
张柠走了以后,王兰香看着张德胜,面色复杂,“掌柜的,你说我们这么瞒着她,不让柠柠知道她的亲生母亲在找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张德胜沧桑的脸颊同样凝重,语气却有些不悦,“你想告诉她?”
王兰香嘀咕,“当然不想。我就是觉得,我们这样做不对。显得我们太小气了,孩子都说了只认我们两个父母亲,我们还这么不相信她。纸包不住火,柠柠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她肯定怪我们。”
张德胜听完王兰香的话,沉默了良久,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抹了把脸,“行了,那就别瞒了,告诉她吧。反正,认了苏董事长也好,多一个人疼爱她,再说,人家是大老板,有钱有势,以后孩子跟着她,能过好日子。我们除了给她足够的疼爱,还能给孩子什么?”
张德胜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他嘴上这么说些,内心根本没那么伟大。
他是真舍不得这个孩子啊。
万一被那苏董事长带出货怎么办?
这辈子还能见着么?
王兰香更纠结,“真要说吗?”
张德胜冷哼,“不是你说我们自私的吗?”
王兰香咬了咬唇,下了决心,“那就说吧。”
……
因为张柠突然变成了自己的表妹,楚逸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相处。
以前是装酷,现在更酷了。
一天一句话都不跟她讲。
问他学习上的事,他解了题直接给她推过来。
张柠也觉得尴尬。
虽然她不想承认。
可这货从血缘上来讲,是她的表哥。
艹!
这都什么事儿?
这个冷酷别扭的家伙,是她的表哥!
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
妈都没打算认,认什么表哥?
张柠嘴里咬着笔头,同样心事重重,这么说来,她的亲生父亲,不就是那个娶了小姨子的渣男宁立华?
她的身世,真是一部狗血剧。
居然有那么一个渣爹!
那么,问题来了,前世,苏婉茹派人开车撞死苏婉蓉和她,这事宁立华是否知情?
是苏婉茹一个人的阴谋,还是他们两口子共同的杰作?
那个宁立华,到底扮演怎样的角色?
她记得,以前她问起过楚逸,关于宁立华的事,楚逸当时对那男的嗤之以鼻,成见满满。
说当年的事,虽然是苏婉茹设计爬床,但宁立华也不是什么好鸟,如果定力足,不可能被苏婉茹得逞。
她觉得楚逸说的很对,一个在女人面前把持不住的男人,不是真男人,骨子里就是个贱货。
她的父亲,居然是那种人,张柠有些反胃,苏婉蓉到底什么眼光?为了那种男人,要死要活的,最后成功将自己折腾“死”,成全了白莲花妹妹。
在学校里,俩人一天几乎无话,直到快放学,最后一节自习课时,楚逸猝不及防的问了张柠一个问题,“你会认我姑姑吗?”
张柠被他的问题一愣,她眨了眨眼,很快掩去多余的情绪,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一眼,“你觉得呢?我应该认吗?”
楚逸面无表情,目光从面前的书本上没有挪开,语气依旧酷酷,“她过得很不容易。”
张柠勾唇冷笑,“这世界上,过得不容易的人多了去了,我都去救赎?我也不容易。”
楚逸还想说什么,看了女孩一眼,看到她漂亮的脸上,暗淡苦涩的神色,终究没再开口。
他没权利说服她。
要说不容易,的确她更不容易。
要不是被人捡走,十八年前就东死在路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