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极力为刘震南说话,并非与刘震南关系有多密切,完全是因为刘震南送给他那株三尺多高的红珊瑚树和两颗深海夜明珠。当然,还有那张二十万两的银票。
……
均州城内,随着朝廷大军进驻,满目疮痍的大街小巷渐渐恢复了今日的生机。
刺史衙门的二堂内,薛讷与卢小闲相向而坐。
薛讷苦笑道:“我真不明白,卢大人一人便能平定叛乱,还要这大军做什么?”
卢小闲摇头道:“薛帅,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乃一介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平定叛乱,还不得靠您领的大军?”
卢小闲说的一本正经,让一旁浑身绷满纱布的海叔鄙夷不已:手无缚鸡之力?装!真能装!
想起这次均州之行,海叔感慨万分。
卢小闲体内有股力量,海叔早就知道,这股力量竟然能破了李重福的金钢不坏之身,这是他没想到的。
其实,真正让海叔惊叹的还不是卢小闲的武力,而是他的算计之深。
赴柯雄军营救出柯雄,他没有出手。
血洗崔文利军营,他没有出手。
府衙三堂与崔文利血战,他没有出手。
海叔与吴辟邪被李重福修理的奄奄一息,他依然没出手。
就连他自己命悬一线,也没出手。
忍耐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寻找最恰当的时机出手,一击而中。
换作寻常人,谁又能隐忍到这种地步?
卢小闲打哈哈道:“薛帅,本来说好解决了均州的麻烦要请您喝酒的,但现在不得不食言了,陛下八百里加急,让我赶紧回长安去,特来向您辞行!”
薛讷心中一惊:“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卢小闲摇头道:“不知道,只说让我尽快回去接旨!”
“现在就走吗?”薛讷有些不舍道。
“是的,现在就走!”卢小闲笑道,“来日方长,下次薛帅来长安,我定补上这场酒!”
……
“小闲,你看这事……”李显征询着卢小闲的意见。
卢小闲看了一眼坐在李显身旁一言不发的韦皇后,他何尝不知这是韦皇后的意思,可李显的请求却让他无法拒绝。
“陛下,这件事交给微臣吧,微臣会尽最大努力找到虎符!”
“小闲,那就辛苦了你!按理说,你才从均州回来,该好好歇息两天的,可是……”李显心中对卢小闲充满了歉意。
“微臣定不负陛下的厚爱,请陛下放心!”
……
从皇宫出来,卢小闲径直来到了刑部衙门,找到总捕头冷卿了解案情。
“什么?竟有这等事?”听了冷卿的话卢小闲大吃一惊。
原来,虎符丢失之后,冷卿向各州府六扇门弟子传下铁令:尽快擒住那惊天的窃贼,将干系极为重大的虎符完璧归还给兵部衙门。
刑部派出了多名经验丰富的捕快四处追查此案,万万没想到虎符没有追回,其中四名捕快却在泾州同时惨遭不测。
“冷大哥,你这是准备赶往泾州?”卢小闲问道。
冷卿点点头:“刑部捕快出了事,我做总捕头的不能置之不理。再说了,这事说不定与虎符失窃一案有些关联。所以,我必须得去泾州一趟!”
“那好吧,我与你同去!”卢小闲沉吟道。
……
泾州府衙捕快厅,卢小闲与冷卿在石阶下的报丧盆中投进了七八串纸钱,在焚化冥币的焦糊味中,一片片纸灰如夜蛾般随烟火飞起。
海叔默默站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
冷卿叹了口气道:“捕快死在缉凶任上,是我们的宿命,想必我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卢小闲默然不语。
泾州府的三名忤作替卢小闲与冷卿轻轻推开殓尸房的房门,殉职捕快的尸身就平躺在两块门板拼成的殓床之上。
一名年老的仵作上了一炷香,对捕快遗体深深地一揖,口中喃喃地念道:“独厚我公,雍荣足崇。怅望不见,杳杳音容。履仁蹈义,虔敬无觞。神其有知,鉴我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