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你别看我的这蟋蟀儿个儿小,可它遇强则强,好勇斗狠,不死不休。它的长相怪异特殊,我管它叫‘金刚钻’。”显然薛崇简对“金刚钻”颇有信心。
当“天王”放进蟋蟀罐儿的时候,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身体紧贴罐底,警惕的摇动着触须前进,慢慢的寻找对手。而是直起身子,毫无警惕,示威似的嘟嘟嘟、嘟嘟嘟的鸣叫起来。
“金刚钻”刚好相反,虽然个子较小,却毫不示弱。摇动着身子直冲上前,在双方触须稍一碰触后,略一停顿,张开一双黄褐色的牙齿,紧紧钳住对方的牙齿,使劲一翻,把毫无防备的“天王”掀翻在地。
这一下,可把从无败绩的“天王”打了个冷不防。
很快,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互有胜负,“天王”逐渐慎重起来,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慢慢的寻找战机,“金刚钻”则开始趾高气扬的高声鸣叫起来。
紧接着,是两个对手不顾生死的几番恶战。时而牙齿交错,两个身体像滚轮一样在罐里滚来滚去。时而使劲一甩,将对方的身体摔向罐壁。更多的时候,双方像顶牛一样,将对方的身体拱的像一张弓似的直立起来。
纠缠中,众人紧张得像罐里的两只蟋蟀,摒住呼吸一声不吭,直到战斗结束。结果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看似弱小,样子丑陋的“金刚钻”竟把个子庞大,行动沉稳老练,保持不败的“天王”攻击的四处逃窜。
最后,“天王”竟采取了三十六计中的第一计,逃之夭夭,跳出了罐儿外。
就在薛崇简欢呼雀跃的时候,李隆基突然觉得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襟,他回头一看,卢小闲正笑眯眯望着自己。
“小闲……”李隆基不知说什么好。
卢小闲做了个手势,示意李隆基跟着自己走。
卢小闲引着李隆基与高力士来到宁王府,到了宁王的书屋外,卢小闲对高力士道:“高公公,烦劳您在外面瞅着,我与陛下谈正事,莫让外人打搅。”
高力士点点头。
卢小闲与李隆基走进了屋里,宁王李成器早已在等候了。
“陛下请坐!”卢小闲倒像是宁王府的主人一般。
李隆基坐定,刚要开口,卢小闲笑道:“陛下,您还是将脸上的易容药膏洗去吧,不然臣与宁王殿下都觉得别扭。”
李隆基点点头。
待净过面之后,三人重新坐定。
“陛下是来找微臣的吗?”卢小闲开门见山问道。
李隆基叹了口气道:“朕的日子不好过,可你也不来帮朕,无奈之下,朕只好出此下策,以这种方式来寻你了。”
卢小闲怎会不知李隆基的心思,他肯定还是对自己有些不放心,卢小闲也不揭破,而是故作委曲道:“陛下如此说那可是冤枉臣了,臣一直在帮陛下!”
“一直在帮朕?”李隆基有些不满道,“天天玩乐,而且花样百出,这也算帮朕?”
李成器在一旁替卢小闲解围道:“陛下你还真是冤枉小闲了,小闲真的在不遗余力地帮你,这点我可以作证。”
李隆基很尊重自己的这位大哥,李成器如此说来恐怕此中定有玄机,他不解地问道:“皇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郎,你想想,咱们大唐建立以来,皇亲国戚给朝廷添了多少乱子。远的不说,高宗皇帝时候的则天皇帝,中宗皇帝时候的韦氏乱党,还有不久前才平定的太平一系,哪个不是皇亲国戚?小闲怕皇族之人再给你添麻烦,故而才找到我,成立了风花社,为的就是让他们在这里玩乐,让你好好整治朝纲,你怎不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呢?”
李成器的一番话,让李隆基顿时茅塞顿开,原来卢小闲成立风花社竟然还有如此深意。细想想,这些日子自己虽然过得不如意,但皇族中人还真未给自己找过麻烦添过堵。
李成器继续道:“三郎你也清楚,这些皇亲国戚哪个是好惹的?小闲把他们聚拢在一起,得花多大的心思?不说别的,仅仅这数月,小闲就往风花社里贴了几十万两银子,若不是为了帮你,他何苦如此?”
李隆基朝着卢小闲感激地看了一眼。
“三郎,你听听这名字,为何叫风花社,取风花雪月之意,你还不明白其中的寓意吗?”李成器意犹未尽道,“三郎你再看看风花社定的规矩,不得议论朝政,不得结识朝臣,不得欺压百姓,哪一条不是为了让你免去后顾之忧?”
卢小闲接过话来:“这事可不是臣一个人就能做成的,宁王、申王、岐王、赵王几位殿下都在帮陛下呢!”
“哦?”
卢小闲笑道:“第一次宁王殿下犯错,还有这一次赵王殿下犯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不然,臣怎么能镇得住这帮鬼见愁?”
李隆基恍然大悟:“杀一儆百?”
“正是!宁王殿下说了,兄弟其利断金,他们兄弟几个给陛下帮不上什么忙,但也绝不能给陛下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