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曹八妹还说:“奶,今个夜里要是有蘑菇,我给你整一碗蘑菇蛋汤,您老是喜欢煮面条呢,还是汤泡饭?”
谭氏毫不犹豫说:“当然是汤泡饭,咱这边的人就爱整米饭,啥好吃的菜都得陪着米饭才叫完美,呼啦啥面条馒头的,那是往北那边人的吃法,是晴儿她婆婆拓跋夫人的吃饭,咱吃不来!”
谭氏拿起筷子的当口,两片单薄的嘴唇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饮食方面的见解,甭管占了几分理儿,但在曹八妹看来,先前关于匀蘑菇也老王家那事儿,应该已经翻篇了。
曹八妹暗松一口气,等待谭氏吃完,又给她倒了一碗茶,这才离开。
且说另一边,杨华梅卷土重来,气势汹汹的来到新宅子跟前。
发现院门已经开了,烟囱那里依旧没有飘出炊烟,然而,堂屋里却有动静传来。
杨华梅三步并两冲进了堂屋。
眼前的画面是,摇篮摆在堂屋的桌边,小孩子躺在里面,不知是醒是睡。
红梅坐在边上,正把手里的馒头撕碎了放到旁边的粥碗里面。
除了粥和馒头,旁边还摆着一碟青椒炒蛋,一碟盐焗虾仁。
粉嫩粉嫩的虾仁肉,一看就新鲜得很,杨华梅突然就想到了新宅子灶房水桶里养着的两斤大河虾。
那是大白去镇上之前买的,当时是说买回来娘你们烧菜吃,没想到自己一口都没吃到就全被红梅给剥了煮了。
“你个混账东西,我大孙子还没睡呢,你不抱也不摇,就顾着自个那张破嘴吃吃喝喝!”
红梅撩起眼皮子瞅了眼杨华梅,扬眉笑了:“娘你看到的时候我刚把孩子放到摇篮里,我抱的时候你又看不见。”
“再说了,人活着谁不的为了鼻子底下这三寸长的窟窿眼?娘你不也一样么?”
“少跟我那扯!”杨华梅一摆手,指着那装了虾仁的碟子,“我就问你,这虾养的好好的,你咋煮了?”
红梅故作惊讶,反问杨华梅:“这虾养着不就是为了吃么?难道是要当祖宗一样养着供着?”
杨华梅气得跺脚。
我是那个意思嘛?
红梅歪着头笑,笑得一脸的得逞。
那上眼角处有一条细细长长的黑线微微往上挑,杨华梅认出那条线叫眼线。
杨华梅走近了几步,看到红梅不仅眼角画了眼线,眼皮子上方双眼皮的夹缝里还涂了颜色。
杨华梅看过几个侄女出嫁,知道这个叫眼影,现在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都流行这样打扮,不像她们那个时代,能往脸上拍几把脂粉,让脸看起来没那么蜡黄就很不错啦!
“我儿子买大虾是要孝敬我的,让我这个老娘炒菜下饭,”杨华梅指着那碗虾,满脸忿忿。
“你这个懒妇,偷我的虾吃,男人不在家还涂脂抹粉把自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是想吃饱喝足了又去勾搭哪个汉子?你不要脸,呸!”
杨华梅一口啐到红梅的脚边。
这才发现红梅脚上穿的是一双崭新的绣花鞋,鞋面还绣着两朵红色的花。
花跟人一样,都是妖艳媚俗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