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吧,若果真找到孩子了,也需要小余来安抚和照顾孩子,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有你在,小余不会有危险的,你说是不是,秦哥?”
秦钟嘀嘀咕咕:“少给我戴高帽子,山里多危险,你个文化人懂个球球!”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快步走进了窑洞。
趁着这个空当,严语朝林小余伸出手来:“包袱可以给我了吧?”
林小余这才将包袱交给了严语,一脸歉意地说:“我知道……我就是个累赘……但我实在是坐不住……”
严语抬手阻止了她的话头:“我能理解的,我的父亲当年……”
下意识说出这半句话,严语突然闭了嘴。
“总之,跟紧我们就行,老准爷未必像传说中那样,但如果真发生了什么危险,你就丢下一切,什么都不要管,只顾跑,知道么?”
“我……”
“你若不答应,那就别跟着添乱了,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你明白吗?”
林小余满心温暖,用力点头说:“好!”
秦钟从窑洞出来,见得林小余脸色,再看看严语,心里又是一阵不满。
只是林小余从来不给他表现机会,今次进山,也算是他大展身手的最佳时机。
若是能够成功找回孩子,林小余对他必定会改观,说不定还会因此而接纳他!
至于严语,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匠,到了山里,自顾不暇,哪里能有什么出风头的本领?
看着秦钟突然加快的步伐,看着他挺起的腰杆,严语似乎也猜到了秦钟的心思。
心中窃笑一声,严语还是有礼貌地说:“这次就全仗着秦哥你了。”
秦钟心里更是受用,昂起头来:“放心,跟着我,别添麻烦就成!”
看着风风火火当头开路的秦钟,林小余似乎也察觉到了严语的用意,甚至给严语投来一个暗笑的表情。
老河堡四面环山,中间的山谷是秦家坳,那是龙王庙的所在,四周的山没有层峦叠翠的秀美,只有满目的荒芜与苍凉。
连绵的荒山就好像远古巨神的骸骨,横七竖八地横亘于人间,阻断了江河,没有半点生气。
出了村子之后,秦钟的脚步也谨慎了起来。
他们路过勘探队的时候,差点就撞上了摇电话归来的秦大有,也亏得秦钟机灵,带着严语二人,绕过了勘探队的接待岗,这才踏上了山路。
因为都是石山,有没有水源,夜晚风沙侵蚀,少有植被附着,山岭都是光秃秃一片,不需要伸手去摸,稍稍走近一些,便能够感受到山石的滚烫。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三人扛不住,躲在大石头下面纳凉歇息,暂作休整。
严语从昨夜开始,就水米不进,亏得秦钟带来了一些水,勉强塞了一块饼进肚子。
这干粮饼是用各种植物的叶子和根茎,捣碎成糊糊,捏成饼状烘烤而成,又硬又涩,有没有营养另说,但好歹能填饱肚子。
严语后脑的伤口被头发和血凝固成一团,又包得严实,流汗之后,痛痒无比,但也只能默默咬牙坚持。
歇息了半个小时,三人又继续上路,翻过一座光秃秃的石山之后,前头总算是能见到一点点绿色了。
休息的时候,严语还在询问秦钟,这方圆百里都干旱缺水,野兽估计都渴死饿死了,老准爷打的什么猎?
秦钟当时只是嗤笑不语,现在看来,倒也不全是干旱荒凉,眼前那座山,就出现了绿色植物的身影。
“山上可能有水源,也可能没有,但就算有水源,也没人敢上山去寻,那可是老准爷的地盘。”
“再说了,这座山太远了,又隔着石山,就算能找到水,想要运回去也是千难万难。”
这一路上,他们走过只容一人的羊肠小道,也差点失足跌落山崖,对于秦钟这番论调,也就不觉奇怪了。
只是严语难免会质疑:“这路这么难走,老准爷能把两个孩子顺利掳过来?”
秦钟哼了一声:“我爹跟我说过,老准爷天生神力,年轻那会儿,扛着一个水牛都能上山,还有人说,老准爷本来就是个狼崽子,又有恶鬼暗中助力,别说娃娃,就是大人,也能随便掳走三五个!”
这话难免夸大,但老准爷能在如此恶劣的地方生存,而且还生儿育女,养出老准一家子,必然是本领高超,野外生存能力极其强悍,或许带走两个孩子,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越是走得近,严语心中的不安就越是浓重,三人不管是为了节省力气,还是心里生出了恐惧,总之都没敢再说话。
对于老准爷这条线索,严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个险到底值不值得冒,他也不好说。
他心中也仍旧留着一个疑惑没有解开,胡杨林里袭击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这件事是否与徐傲遇袭,鞋子被抢有关系?被抢的鞋子,会不会就是秦钟从老羊坡捡来的这一只?
如果是这样,是否说明有人暗中操持,想要陷害严语?
所有的这些谜团,都无从解答,而孩子的踪迹,也暂无头绪,唯一的线索,极有可能就在眼前这座山里,以及那个被传说,甚至被妖魔化了的猎户老准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