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丘丹阳看着刘桑，道：“如此种种，绝不可能都是凑巧，唯一的可能，就是凝云城在暗中早有布局，但这也是我不解之处，凝云城若是早有吞并徐东之心，凝云公主与身为军师的你，如何敢在那个时候离开，甚至连‘海霸’赵兀庚，在形势突变前亦是留在祖海，你们就真有这般信心？但要，你们事前并无如此布局，那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最后都有利于凝云城，莫非真的是天助你们不成？”</p>
刘桑并无鼻炎，此刻却也只能摸着鼻子苦笑。 ..</p>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丘丹阳淡淡道，“那便是令岳流明侯，表面是厚重君子，其实暗地早有野心，时机一到，便行发动，但这也有不通的地方，若真是如此，早几十年，他做什么去了？”</p>
刘桑苦笑道：“这我可以保证，我岳父绝不是那种人。”岳父既没有那样的野心，也没有那样的智谋，这他一清二楚，但是现在，连他也开始相信，暗中必定有一个“黑手”，在cāo控着这一切。</p>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双目皆瞽的女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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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丘丹阳相谈后，更让刘桑怀疑，徐东的一连串事件全是忧忧在那弄鬼。</p>
好在娘子已经赶了回去，要不然还指不定她会弄出什么来。 ..</p>
闲着无事，刘桑四处逛逛，忽见鬼圆圆无jīng打采的从另一头走来。</p>
她穿的是一件极是宽松的褙裙，是褙裙，刘桑更怀疑她是穿错，把月夫人的褙衣当裙子穿了，本该对襟的衣襟在前腰形成一个大大的交叠，把她除脑袋外的整个身子裹得像花苞一般。裙脚在身后拖得老长。</p>
刘桑道：“圆圆……”</p>
“嗨！”鬼圆圆僵尸般弯着腰，垂着长长的两条袖子，从他身边走过。</p>
刘桑：“……”</p>
这丫头！！！</p>
刘桑耸了耸肩。懒得管她。</p>
转到前方，却见夏召舞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发呆。</p>
她又怎么了？</p>
刘桑来到她身边，找了张凳子，也坐了下来。陪她一起发呆。</p>
没过多久，月夫人、胡翠儿也来到这里。</p>
胡翠儿道：“他两个这是怎么了？”</p>
月夫人摇了摇头。</p>
反正无事可做，她们便也搬了凳子。坐在旁边，跟他们一起。</p>
又过一会，却是鸾儿和凰找了过来。</p>
凰声道：“他们这是怎的了？”</p>
鸾儿道：“谁知道呢？”</p>
两个丫鬟陪在他们身后，他们不话，她们自然也不多。</p>
于是大家一起发呆。</p>
快到中午，向天歌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见大家都在发呆。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p>
胡翠儿叹气：“谁知道呀！”</p>
向天歌爽朗笑道：“吃饭罗！”抓起刘桑：“来，我们再喝。”</p>
刘桑想要挣扎：“等一下，等一下……”</p>
向天歌力气却大，就这般把他拖走。</p>
另一边，胡翠儿也跳了起来：“吃饭罗。”</p>
月夫人道：“召舞……”</p>
美少女道：“啊？”</p>
月夫人道：“吃饭了。”</p>
美少女道：“哦。”</p>
月夫人：“……”</p>
***</p>
墨门一向讲究“节用”与“非乐”。规矩极多，却又极度zì yóu。</p>
大厅内，大家一起用餐，并无尊卑之分，虽无好饭好菜，却也随意得很。</p>
此处虽然是墨门的据，但这些墨者一个个看去，都像是街头的游客又或商贩，而不像是仗剑江湖的游侠。</p>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p>
“侠”之一字，在先秦时，便是专指墨家的墨者。</p>
刘桑与向天歌坐在一起，眉也在他们身边，监督到向天歌来，不让她给刘桑乱倒酒。</p>
向天歌声音响亮，ìng情豪爽，像她这般将秀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在刘桑上一世的女生中自是比较常见，但在这里，寻常姑娘这样子，根本就不敢出门，她却毫不在意，笑起来马尾在脑后一甩一甩，居然也不难看。</p>
她这般爽朗的ìng格，刘桑自也不反感，他只是好奇，明明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为什么要被人叫作“大哥”？</p>
叫“大姐大”都比叫“大哥”正经一些。</p>
眉轻笑道：“向大哥总做女人太麻烦，她要是个男子就好，再加上她大大咧咧的，比许多男子还要更像男人，名字中恰好又有一个‘歌’字，向天歌、向大哥，写起来都差不多，别人就这么叫，她也就这么应了。”</p>
“此身恨不为男儿，”向天歌道，“做女人实在太烦，我从就是这般ìng格，整rì在外打打闹闹，别人看我，一个个跟看怪物一般，还是做男人好，可以大碗喝酒，大快吃肉，想揍谁就揍谁，不用顾忌形象，每个月没有那烦人的几天，还可以娶个眉这么好的妹子做老婆。”</p>
眉脸红红的，无奈摇头……怎的将女儿家的月事都拿出来？</p>
刘桑打趣道：“其实做女人也没什么不好，可以穿漂亮衣裳，不用在外累死累活，舞针弄线总比舞枪弄棒安全得多，还可以勾引像我这么帅的帅哥。”</p>
“哇，”向天歌扭头看他，马尾辫轻快地甩了一甩，“我现在终于知道妹为什么会被你哄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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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拍他背，大笑道：“因为你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来，我们喝酒。”</p>
刘桑被她拍得一阵急咳……这姑娘。</p>
到了下午，眉也空闲下来。</p>
江隼城虽已不再下雪，但各地仍然大雪封山，车马不通，若只靠纵提之术翻山越岭，如鸾儿、凰、圆圆等未必受得了，再加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急事。刘桑等也就没有急于赶路。</p>
他陪着眉，在江隼城中四处乱转，大雪过后。天气开始放晴，倒也没有那么冷了。</p>
墨家据人多，许多事情不太好做，他干脆带着眉。找了家上好客栈，包了一间，两个人躲在里头卿卿我我。用他上一世的话来，就是“开房”。</p>
谈起昨rì的误会，眉偎他怀中，依旧笑个不停。</p>
刘桑见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又或许，比她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开心，心想就有那么好笑么？</p>
伸手便呵她的胳肢窝。</p>
眉扭着身子笑了一阵。才将脑袋埋他怀里，低声道：“桑哥哥，其实我真的好高兴。”</p>
刘桑道：“高兴？”高兴什么？</p>
眉抬起头来，注视着他：“虽然是个误会，但桑哥哥竟会为了眉而吃醋。甚至跑去借酒浇愁，我本以为自己在你心里，并无那般重要……”</p>
刘桑讶道：“为什么会那么想？”</p>
眉扭过头去，有些落寞的样子：“因为桑哥哥你，原本就有了萦尘姐，还有了其他人，我不知道自己在你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位置。其实秋末的时候，我也回了凝云城，但那时，你与姐姐都已不在，我一个人在那里，虽然大家都认识，却又觉得寂寞，感觉像独自一人在别人家中作客，但是主人又不在家，然后我便又回到墨门，一路上，虽然知道不该乱想，却又总是忍不住想得太多。”</p>
“眉！”刘桑怜惜地将她紧紧搂住。</p>
“但是我现在知道，”墨眉轻声道，“桑哥哥也会为我难过，也会为了我想得太多，总觉得，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桑哥哥……我是不是太任ìng了？”</p>
“你不是太任ìng了，你是太不任ìng了！”刘桑挠了挠她的秀发，道，“你是一个女孩子，偶尔撒娇一下，任ìng一下，那才是应该的。”</p>
“桑哥哥……”眉直起腰来，搂住他的脖子。</p>
刘桑一个用力，翻过身来，将她压在身下，温柔抚弄。</p>
……</p>
***</p>
恩爱过后，又了许多悄悄话，两人手牵着手离开客栈，回到墨门分舵时，已近黄昏。</p>
几座楼阁以夕阳为背景，残雪，余光，红漆，笑语，映成一幅美丽的画面。</p>